母女俩关系是挺好的,好到主母经常怀疑人生,逮着闯祸的姑娘就叹上一句:“我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孽畜?”
若是换成旁的孩子,主母还会思考一下自己的用词是不是有些不当,但放在池允安身上,那么这个词汇便是生动形象到了极点。
枣儿可不敢纵她胡闹了,她围在池允安身旁恳切的道:“姑娘,您念在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跟奴婢回去好不好?若是您这次再晚归了,主母就该责罚我了!”
枣儿的话如同一阵乌云在池允安头顶萦绕,但池允安却是郑重的拍了拍她,教育她道:“你应该多跟我学学,她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要经过心脏这个位置,大不了晚上睡一觉,第二天也就不记得她说过什么了。”
枣儿欲哭无泪……
她一个奴婢跟嫡长女能一样吗?
她捂着心口,心疼自己的月俸和口粮……
池允安瞧着她这崩溃的模样,属实有些凄惨,遂叹了口气道:“就出去玩一个时辰,你就说我被留堂了,让她斥我便是。”
池允安向来心大,顾相宜的斥责对她来说起不到半点作用,久了也是奇怪,在知道这孩子是根本不往心里去后,顾相宜便会习惯性的在她面前发牢骚。
池允安心态向来挺好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百毒不侵,不仅如此,她平日里反倒喜欢让顾相宜跟她唠唠家里的烦心事儿。
毕竟池家主母不是那么好当的,在坐上这个职位后,池家的账册,各院姨娘的生活起居,她都要顾及到,有一丁点儿做得不妥当的,就会有长辈来敲她的门。
好在顾相宜现在身体康复了,若是换作以前那体虚的模样,准是被这些琐事生生折腾垮了。
要不她怎么把池允安送去学堂了呢?可不就是嫌池允安太闹腾了,生怕又闹出什么事儿来,给她添乱吗?
在池允安的软磨硬泡之下,枣儿同意留在这里等她一个时辰,这时,王贤和元福还有池允乐便跟着她一起离开了学堂,并让他们的侍从都留在原地了。
他们这是要上哪儿去?
枣儿年纪最小,问了一下其他几个侍从,其他几人皆有十五岁了,懂的比枣儿多,只回了一句:“小主子们最是不好伺候,他们不让咱们跟上去,我们只能听着,但他们尚且年幼,真出了什么意外,咱们也是担待不起的。”
枣儿叹道:“谁说不是呢!姑娘明年就及笄了,现在还胡闹着呢!”
但他们闹有闹的道理,眼下正值开春,池允安听池映寒说这个时候很多人会到山上打猎,并且连池映寒自己也是每年开春都陪李元烁进山狩猎的。
池允安年纪终还是小了些,她想着若是再过两年,她也要上山去打猎。
而今日,他们要做的则是在前几日打完猎后的猎场捡剩下的,譬如一些被逮走的母兽留下的幼兽。
她记得爹爹曾有一只黑貂,就是在猎场上带回来的幼兽,她很小的时候见过那只黑貂,大概是三岁的时候吧,她记不清了,只知道没过两年那只黑貂便老了,后来在某天夜里离开了池府,爹爹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但爹爹跟她讲过,貂爷之所以叫貂爷,正是因为它是个纯爷们的,它离开的时候不想被任何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