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门大了不起啊?”
“你还是做你的教务老师吧,别来祸害我们的体育课,我怕被你训死。”
陈扬性格开朗,跟学生关系不错,笑呵呵地应道:“你们一群小屁孩懂什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训你们是为了帮你们强身健体。”
一群学生朝他们吐了吐舌头,然后朝前跑去了。
罗雁声也被他吓了一跳,翻了个白眼说:“你河东狮啊?”
“呦,你也来精神了?”陈扬打趣道。
罗雁声长叹一声:“我本来就挺精神的。”
“谁刚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那是顿悟了,你一个粗人懂什么。”
反正在宋矜面前他也没有什么老父亲的威严。
陈扬瘪了瘪嘴,没说话。
他带罗雁声在操场坐了一半节课,跟他讲了些工作上的注意事项。
罗雁声心不在焉地听着,其实压根没怎么听进去。
他看着远处的篮球场,七八个男生正在打球。
罗雁声之前也挺喜欢篮球来着,他偶尔有时间会去附近的公园和一群高中生打篮球。
陈扬说了半天发现他没有回应,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篮球场。
“你会吗?”
罗雁声点了点头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在我老家那一片,我可是个中好手。”
陈扬来了点兴趣,“没想到你细皮嫩肉的还会打篮球?要不要试试?”
罗雁声嗤鼻一声,又纠结地皱起眉头,问:“那咱这样算不算旷工?”
陈扬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只要人在学校就不算旷工,玩一会儿也没事。第二节下课再带你去检查一下班级卫生。”
“那行,走着。”罗雁声也从台子上站了起来。
——
第一节下课,铃声响起后,老师离开了教室。
“宋哥救命啊!我真的写不完了!”
李文克从前桌转过身来,哭丧着脸道。
宋矜握着笔杆,剑眉微微蹙起,目光虽然落在试卷上,但迟迟没有动笔。
“宋矜?你发什么呆啊。”李文克都快急哭了,“第三节就是数学课,我还一道题没写呢!第二节还要上体育课,我干脆逃课写作业算了!”
宋矜回过神来,动笔在试卷上写下一个“解”字,随后又停顿下来。
李文克哀嚎道:“不会连你都不会做吧? ”
听着他聒噪的声音,宋矜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李文克。”宋矜忽然叫了下他的名字。
李文克立刻挺直背脊问:“有何吩咐!”
“……”宋矜睨了他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一个眼神里。
“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的性情才会大变。”宋矜眼里蒙上一层迷雾,这是极少出现在他脸上的神情——迷茫。
李文克也有点迷茫,“是你继父吗?”
宋矜身边没几个人,他一下就猜到宋矜问的人是谁。
宋矜眸色深了一些,其实罗雁声并不算他的继父,宋矜懒得解释,点了点头:
“嗯。”
李文克无奈地说:“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他的事,要不是上回你要退学,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继父。他变了吗?”
“嗯。”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不知道。”宋矜停顿了片刻,“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李文克耸肩道:“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你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宋矜抿紧唇线,没再应答。
井水不犯河水吗?
宋矜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总感觉和现在的罗雁声相处,他做不到这一点。
就在这时,一个女生风风火火从外面跑进了座位,兴高采烈地对同桌说:“你们知道吗?就那个新来的政务小哥哥,今早上被徐龙跃当学生训了一顿!让他罚站还让他读课文了。”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据说还是被别人喊出来的呢。”
“哈哈哈好可爱,他穿的校服吗?我想看欸。”
“看呗,他和陈老师在操场打篮球,正好我们下节体育课。”
“走走走。”
女生们小跑着离开了教室。
李文克因为昨天的事对罗雁声颇有微词,自己在那边碎碎念:“可什么爱啊!还被人当学生训,那不是丢脸死了?”
“还什么政务小哥哥?年轻的叫小哥哥老的叫老师是吧?”
“他们都肤浅!都以貌取人!明明给你盛那么多,就给我一点点,只关心帅哥吃没吃饱,一点不关心我这种普通人……”李文克做了个泫然欲泣的表情,换来宋矜冷冷一瞥。
宋矜却没回应他的牢骚,收起桌上的东西,起身拉开椅子,说:
“走了,体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