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歌飞抬眸,目光不善地看着他:“这什么?”
“我……嗯,我觉得你字写的好看,所以……学了学。”阮君之结结巴巴地解释,伸出去的手垂下来,完全不敢抬头看对方的表情。
“真的,你要是不喜欢,就……就没收吧,或者给我,我撕了吧。”没得到回应,阮君之两眼一闭,干脆给自己想了个一了百了的办法。
池歌飞很厌恶刻意接近他的人,因为这种人大多目的不纯,他几乎本能地抗拒。而写名字这种举动怎么说都有点暧昧,阮君之心里想的清清楚楚,池歌飞如果发火也是意料之内的事。
然而,下一秒,他却听到对方冷淡地说:“没收了。”
阮君之睁开眼,呆呆看着他,不太敢信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池歌飞一开始的确不高兴,他对情感一向抗拒,习惯了独来独往。但这段时间下来,他发现阮君之和别人确实不太一样,他并不厌恶懂分寸的人,阮君之很会“得寸进尺”,事情做的很呆但意外地能让他接受。
而且只要一多想,不知道为什么,池歌飞总会回忆起白天阮君之哭的样子。
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很是可怜。
池歌飞把心中陌生的情绪压下去:“我走了。”
阮君之一怔,快步拦住他,把手里原本就要给他的零食塞了过去:“这些,给你的,都很好吃。”
池歌飞板着脸“嗯”了声,接受了他的讨好。
隔天早上,阮君之感觉自己的感冒好了很多,鼻子通了,而且喉咙不是那么疼了。作业也顺利交了上去,整个人轻快了不少。
上午最后一节是数学老师的课,数学老师个子小,而且很瘦,中年谢顶,对学生特别严苛。每次一班上数学课时气氛都很紧绷,因为他最喜欢叫人在黑板上现场做题,而且总会故意挑不会做的人上去,给人一种变相罚站的意味。
所以与深受学生喜爱的萌萌相比,一班的人大多不喜欢数学老师,总爱拿“中年谢顶”直接称呼他。
今天课上,数学老师准备讲的是昨天布置的作业,阮君之拿到批改后的试卷时,隐隐有点担心。
因为他大部分是抄的池歌飞的,而且有不会做也不适合抄的空在那里,所以卷面看起来没那么好看。
往往像他这样的,特别容易被叫上去。
阮君之抱着忐忑的心情听着课。
不知道是不是越担心的事情越容易发生,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整张卷子就剩最后一道大题没讲了,一直没叫人上黑板写题的数学老师终于开了口。
“阮君之,你上来写一下你这道题的解题思路。”
被点到名的阮君之脸色一白,看着自己试卷上只写了一个“解”的这道题,注定了他站上去要出糗。
班上其他没被叫到的学生纷纷松了口气,有些还回头幸灾乐祸地看着阮君之。
阮君之想着要不要干脆承认自己不会做,这样顶多是挨顿骂,比在前面傻乎乎站十分钟要划算。
但数学老师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上来吧,别耽误时间,今天得把这道题讲完的。”
阮君之有些无助,下意识看了一眼池歌飞,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前。
数学老师板着脸看他。
从开学小测验时看到阮君之只有七分的试卷,他就已经对这个学生很不满意了。就阮君之这样的成绩在以后的排名大考中只会拖一班的均分,到时候可不像小测验这种考试不痛不痒,一拉均分一班倒数,难看的不行。
还不如趁现在给给他下马威,正好还有半个月到月考了,让他好好紧紧皮。
阮君之很紧张,抖着手握着试卷,认真看了一遍题干,反射性先在黑板上把“解”写了,然后抄下了题干中要求验证的等式。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就在阮君之不知如何是好时,教室中可怕的沉默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打破。
“周老师,我以为您看出来了,这题本身就是错的。”池歌飞淡淡地站着,冰冷的目光落在数学老师脸上,“阮同学也看出来了吧?”
阮君之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的对的,池歌飞同学说的很对。”
在他这里,才不管什么对的错的,池歌飞说的就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