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喜欢乐容,喜欢到连嗓子都不要了?”乌诺接过酒杯仰坐着,仿佛在与余泽闲话家常。
一个靠声音吃饭的歌手,为了当众拒绝自己、心有所属的人接连酗酒,这是要爱到什么程度?
“这个问题你要问几遍?”余泽挑起眉梢,沙哑的尾音不经意地拉长,他的头顶是昏暗的灯光,整个人处在半明半暗的边缘。余泽知道乌诺又误会了。
就在乌诺想接着说些什么时,余泽放在一边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这次的铃声不是默认的“滴滴滴”,而是一首特别的歌曲:
“我怎么会喜欢你,如此喜欢你,这样喜欢你……”
男人低缓深情的嗓音有那么一瞬使得酒吧的喧闹声远去,但更吸引人的确是通讯器上不断跳动着的“乐容”二字。
“是啊。我喜欢他,喜欢他喜欢到发疯啊。”余泽看到来电者的姓名,顿时一口咽下了琥珀色的酒液,俊美的脸上充斥着强行压抑住的嘲弄。这时机选得真巧,连乐容的来电铃声都设置的独一无二,他说不喜欢还有人信么?
“怎么样?这个答案你满意了么?”
“就算我再喜欢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冰冷到骨髓里的话语砸在了乌诺的脸上,余泽的眼底满是烦躁。他之前一直忍耐着原主的情感已经受够了,这个男人又在这里不饶不休。
余泽被酒气晕染的湿润的瞳孔充斥着阴郁与怒火,在乌诺眼中灼热诱人到不可思议,以至于他能下意识忽略了对方傲慢嘲讽的态度。
“又是这句话啊,你还真够无情的。”
“当初你在片场这么说的时候,我就该直接回答的……”乌诺慢慢俯下身体,他粗糙的手撑在余泽身前,散漫的神色慢慢收敛起来,那硬质的黑发衬得他野性十足。
他拿过了被余泽冷落在一旁的通讯器,手指一划直接接通了电话:
“白修,我……”那头的乐容眼眶泛着引人心疼的红色,而当他抬头却看到的是乌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会是他?白修呢?!
“对面的,你听清楚了。”
“老子正在追白修,少打电话来烦他。”乌诺平静地说完就“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要多利落有多利落。乐容眼神不好看不上白修,拒绝之后却还一个劲地凑上来。他乌诺看着都觉得烦,这种娇弱的花朵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乐容发懵地看着消失的画面,精致的脸渐渐扭曲起来!乌诺,他怎么会在余泽的边上,拿余泽的通讯器?!
“我在追你,所以你喜欢他这件事和我很有关系。”乌诺完全没把乐容当回事,他调头看向了表情毫无变化的余泽,他薄唇下吐出的话语满是理所当然。而这样激烈的宣言却没让余泽喝酒的动作有半分停顿。
乌诺说的话纵使再认真,也不过让人觉得是像一场玩笑。毕竟他可是乌诺。
“哦,是吗?”
余泽扯扯嘴角,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如果是在他最潦倒的那段岁月,如果他不要去算计乐容,他或许愿意谈一段短暂的恋情。但现在对于情情爱爱这玩意儿早就没什么念头了,他不能奢侈去爱人,他也没有能力去陪伴对方。
他余泽这无穷无尽的生命不过就是为了达成一件事,唯独为了那一件事。
乌诺生来就是个浪子,说这种话充其量不过是三分试探七分好玩罢了,男人酒后的话语又有哪个傻子会去较真?
乌诺皱着眉喝干了手中的酒水,他隔着透明的杯身凝视着余泽俊美无波的脸,看着他一杯又一杯地灌下高浓度的液体。
他承认他对很多人说过情话,而那些话有多大的水分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乌诺本来就习惯性地诉说着半真半假的话语,将它视作生活的美学,今天倒是第一次被人全然无视。
“龙舌兰可不是你这样喝的。”过了半响,乌诺终究受不了凝滞的氛围,将话题转到了最初的。余泽看上去明明不是那么深情的人,不然自己又怎么会对他起心思。但如今对方表现得这样痴狂,一副求醉的做派,乌诺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了。
“要想买醉的话,伏特加更适合。”
乌诺一边说着一边做起了示范,他入神地注视着清澈如水的伏特加缓缓流入杯中的模样。比起龙舌兰的辛涩,他更迷恋伏特加如刀般的凛冽,迷恋那种灌入胃里几欲将人烧穿的热辣,它真真切切给人一种活着的感觉。
“那龙舌兰怎么喝?”
“是这样?”余泽听得烦了,他嗤笑着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那双手通透到仿佛是玉石雕琢而成,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完美,比他的声音还要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