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殊把陆行的校服洗了,晾了一晚上就干了,早上在病房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他把换下来的衣服内裤洗了,穿着宽大的校裤,杨念殊觉得下头凉飕飕的。
陆行的校服很大,尤其是裤子,感觉随时都会往下掉。
他找了根绳子当裤腰带系上,心里才觉得踏实。
从医院到学校有点远,杨念殊迟到了。
他视力好,远远就看到校门关了,候朴叉着腰站在大门口,像一只镶了钛合金眼的看门狗。
他看见前面有几个学生,拐了个弯绕到学校侧门。
昨天才在校门打了架,今天又迟到,估计要给教导主任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变换运动轨迹,跟着前面的同学进入了小巷。
小巷里有家小卖部,不临街,生意居然还不错。
杨念殊走近一看,小卖部门口放了几根高凳子,有人踩在上面往上翻。
墙内正好有棵梧桐,算是接应。
杨念殊在山里跑惯了,两三米的围墙根本拦不住他,他先把书包抛过去,助跑之后踏上凳子,像只身手矫捷的猫,攀着围墙就蹿了上去。
体操天才运动员杨念殊完成了攀爬,难度系数两颗星,接下来要开始单杠表演了。
他猫着腰,蹲在围墙上往梧桐树上一扑,双手抓住一根横生出来的树枝。
非常完美的连接。
接下来是空中转体三周半后落地,难度系数五颗星。
可惜了,没人鼓掌。
杨念殊在树枝上荡了两下,正准备往下跳,忽然从身后站了几个风纪委员出来。
“你干什么?!”
杨念殊扭头一看,发现自己的书包在陆行手中,几个风纪委员贴着墙壁守在这里,专门抓迟到翻墙的同学。
有几个同学已经被抓,蹲在墙角。
杨念殊:“……”
你们风纪委员不上早自习,专门在这里堵人,是不是科科考满分不需要学习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没有老师,陆行站在正中央。
杨念殊昨晚和陆行聊了那么久,自以为和他关系得到了升华,应该能逃过一劫。
他在树枝上荡了两下,落地的时候,假装脚踝一扭,摔倒在地上。
双眼眨巴两下,眼泪像是泄了洪的水闸,哗哗地往外流。
“刚刚你们谁吼的?吓我一跳,害我摔了。”杨念殊一边流眼泪,一边委屈地吸鼻子,“你们得负责。”
风纪委员都是每个班的尖子生,学习成绩好,为人正直,没啥心眼。
平时违纪的学生看到他们要么跑得飞快,要么陪着笑脸求放过,还没见过倒打一耙,要他们负责的。
“我吼的,”陆行上前一步,“你要怎么负责?”
这只年猪,每天不演戏是过不下去了?
杨念殊眉毛一挑他就知道要使坏,演技好,身手灵活,要不是周围还有人,他都想吹口哨了。
陆行的五官深邃立体,不笑严肃的样子挺唬人。
大长腿向前一跨,气势威严。
“行哥,冷静。”夏宇荫昨天见证了陆行和杨念殊打架,怕陆行冲动,从身后把他拉住。
“老大,虽然他理亏,但是他受伤了,别和他一般见识。”
“就是就是,是他不小心摔的,我们都可以作证。”
一群人围上来把陆行拉住,生怕他发火伤了同学。
杨念殊挑了挑眉,看来陆行的脾气不好全校皆知啊。
杨念殊对着陆行眨了一下眼睛,抱着脚踝开始嚎,“哎哟,哎哟,风纪委员要打人了。”
陆行:“……”
“行哥,calm down!”
“冲动是魔鬼。”
“冷静使得万年船啊!”
“不能像上次那样……”
一群人拉住陆行,好像他真的要把杨念殊给打残了。
杨念殊在一旁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这一群铁憨憨是怎么当选风纪委员的。
还是陆行经常打同学,一点响动就风声鹤唳?
陆行走到杨念殊面前,蹲下,语气有点急,“摔哪里了?我看看。”
虽然知道杨念殊在演戏,但是梧桐树那么高,他也怕杨念殊是真的扭伤了。
杨念殊对着他一阵挤眉弄眼,“你扶我回教室就行。”
“严重不?万一需要截肢就惨了。”陆行看着他的表情,继续问道,“摔哪里了?”
“摔脚踝了。”杨念殊捂住脚踝。
陆行扯着他的胳膊,强行要看。
杨念殊急得大叫:“不行,不能看。”
陆行:“为什么?”
“我这里敏感。”杨念殊快速瞄了他一眼,低下头。
陆行:“......”
从来没有听说过脚踝敏感的。
“我真的摔着了。”杨念殊低着头,小声地说话,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你吓的。”
陆行:“......”
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
梧桐树挺高的,他还是想带杨念殊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杨念殊一直坐在地上,伸出手,想拉着陆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