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言被臊了个红脸,手中的碗,端也不是,放也不是。
陆云琛变魔术似的,从身后端出来一小碟切碎的酱菜,放到他面前。
“找了些酱菜就着粥一起吧,放凉了再吃,没人跟你抢。”
秦慕言暗骂自个儿没出息,抬眸瞥了瞥陆云琛正低眉颔首,专心喝着自己碗里的汤,这才又盛起一勺,吸取教训,小心翼翼地吹了好些时候,放入口中。
滚烫的疙瘩汤熬煮的绵软醇厚,入口轻轻一抿,嫩白的面疙瘩化成一丝清香,回味甘甜。
好吃....
他风卷残云地喝完一整碗的疙瘩汤,抹了抹嘴,拍拍滴溜儿圆的肚皮,这填饱肚子的感觉真好。
陆云琛看着他小猫咪似的满足模样,一阵好笑,他迅速扒完最后一口,起身拿过秦慕言面前的空碗。
“我去洗吧……”秦慕言受宠若惊,伸手想要去接他手里的碗,被挡了回来。
“你也跟着折腾一天了,去屋里休息吧,这些我来”
“可、可这些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活”秦慕言小声嘀咕道,原先在家里,洗衣做饭,洗碗打扫,平日里都是他来做的。
“没有谁必须要去做这些,你也一样,去歇着吧。”
陆云琛将秦慕言赶出庖屋,麻溜地收拾好灶台和碗筷,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吁…可真累。
摸索着回了卧房,一推开门,昏暗的烛光下,秦慕言坐在砖头垫高的木桌前,手拿着针线,动作熟练,专心致志地缝补衣物,见他进来,神色闪过一丝慌乱。
“我就是看你衣服破了,想给你补一下。”摇曳的烛光,映着少年俊秀的面容。
“麻烦你了,不过,今个儿已经很晚了,明日再……”
“你先休息吧,我补完这件再睡”秦慕言开口打断他,眼神躲闪着不肯看他。
“好....”陆云琛没得跟他深究,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大半日了,还没来得及琢磨琢磨自己现下的处境,刚躺在炕上,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人已经昏睡了过去。
直到炕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秦慕言才将手中的衣物放下,他抬眸望了望陆云琛沉睡的面容,细细吐了口气,总算是应付过去了,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人相处呢,更别说跟他同床共寝了。
夜里,陆云琛一脚踏空,从睡梦中惊醒,他坐起身来,烦躁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秦慕言蜷缩着身子,斜趴在木桌上,睡得很是不安稳。
怎么睡在这了……
陆云琛掀开身上薄被,从炕头上溜下来,走近瞧了瞧,秦慕言不知梦见了什么,眉头拧成“川”字,他抬手将其抚平。
秦慕言动了动身子,嘴里哼哼唧唧的,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心。
陆云琛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跟个猫崽似的,他弯下腰,将蜷缩成一小团的少年打横抱起来,身量不高,还这般轻,一时用力过猛,险些将怀中人扔出去。
稳稳地将人抱到炕上,他拉过一旁的薄被给秦慕言盖上,自己在他身侧躺下。
姣白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陆云琛双手垫在脑后,静静地望着少年熟睡的面容。
白日里慌里慌张的,他同这小家伙没能说上两句话,刚才在庖屋,又忙着做饭洗碗,也没顾上聊一聊。
原身留下来的烂摊子虽多,但陆云琛仔细合计一番,也并非不能解决,只有这刚娶进门的小夫郎,多少叫他有些头疼。
上辈子作为不婚主义的忠实拥护者,他从未想到,自己一朝穿越,身侧竟躺着个人。
还是个能生育的小哥儿。
陆云琛表示,他不是很明白但他大为震撼。
秦慕言的迷之态度也让他有些疑惑,大喜之日,洞房花烛,他虽没有碰他的心思,可这家伙分明是在躲他。
自己好歹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了,不过是借着给自己缝补衣物的拙劣由头,秦慕言心中的小九九,哪里能骗得过他。
他不想跟自己同寝…
如果真是如自己所想......陆云琛身子躺平,心中苦笑,自己这两袖轻轻的,可谓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倘若真是他所想的那般,倒也未必是什么坏事,总归他也没有成婚的打算,找机会,早早放了人家自由,也不算耽误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