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唉唉应着,凉风吹过她湿透的后背,紧绷了两个多月的神经大喘了口气,这会儿才觉得活过来了,这妇人没有戳穿小丫头的事,不管为什么,对她来说都是天大的救命的好事。
李清见了李固,心道果然是陛下的安排,一时不由也庆幸,没有把小殿下是小公主的疑问张扬出去,否则不是坏事了,陛下料事如神,英明神武,先见之明,小殿下这样异于常人的聪慧,确实是藏起来会比较好。
想了想,李清难多叮嘱几句,“小殿下早慧,嬷嬷在小殿下面前说话得注意着些,切记不能口无遮拦了。”
李固唉唉应下。
马车到城门口,就要折转了,有护卫送她们,路上的安全不用担心,另外安平王殿下有黄金百两、田宅地契相送,李清没有推辞,都收下了,回去以后,她会好好利用这笔钱的。
李清舍不得这样乖的小婴儿,抱着小殿下举了举,说着些祝福的话,“小七殿下这样乖,一定是个有福的,以后要健健康康长大呀。”
贺酒在心里说了很多声谢谢。
小婴儿轻轻动着藕节一样的手臂,咿咿呀呀好像在说谢谢,李清被逗笑了,絮絮叨叨交代李固一些衣食住行上的细节,两个月过去,小殿下脸上的伤好了,身体比之前也好了很多,至少看起来不再那般羸弱了。
贺酒送别完李清阿姨,心里难受,但她被李固阿姨抱出马车后,就惊呆了。
非但是她惊呆了,连李阿姨似乎都惊呆了。
远处是巍峨肃正的城楼,城楼下旷野的两边按序候着许多男男女女,他们衣着端正,像是朝服,六辆马车停在路边,陆续从马车里下来的人,无不可用风华绝代来形容,六人里有三人手里抱着小婴儿,除此之外,身边还跟着五个小仙童。
眼前一闪,坐在马车顶的五爹爹哇了一声飞了出去,抱起了其中一个精致的小童,哇啦啦就一阵猛亲,“茶茶,茶茶来接爹爹的么?爹爹好想茶茶。”
贺茶茶被爹爹抱着,垂着眼睑遮住眼底的开心,轻声说,“茶茶已经不是爹爹的宝贝了,茶茶两个月没有见到爹爹了。”
精致漂亮的小童一脸黯然失落。
陆翎脑袋卡壳了,愧疚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没想出安慰的措辞,就听怀里的小宝贝失落又坚强地说,“爹爹不用愧疚,茶茶没事的,茶茶可以自己穿衣服,自己洗澡,自己上学,先生很严厉也没有关系,茶茶能应付得来。”
那怎么成,茶茶还这样弱小。
陆翎紧紧抱着儿子,一边飞飞一边安慰,“爹爹保证,以后再也不离开茶茶这么久了。”
趴在爹爹肩上的小孩被抱着飞掠过了高空,终于是忍不住笑开来,露出一口干净整齐的小白牙,精致漂亮得不像话。
下首前来接驾的官员纷纷摇头,刚才廷尉监家的小公子徐正一脚踩在牛粪上,哇哇大哭了半天,原因是小公子不知轻重说了句陆公子脑瓜不好。
五皇子一句争吵的话没有,借位佯装牛粪里有大宝石,满身金灿灿的徐家小公子果真上当,立时去抓,还不要别人帮忙,这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抓了一把牛粪,弄得浑身臭烘烘,丢了大面儿。
徐正哇哇大叫跑去质问,五皇子眼神无辜又纯洁,困惑地给徐正递了干净雪白的帕子,“你怎么了?你也没见过牛粪么?擦擦眼泪吧。”
徐正是被哄得一愣一愣的,接过帕子憨声憨气地,“谢谢七皇子。”
这计谋不算多高端,可这才五岁啊!长大了还了得!
不过想想另外四个,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