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煦和从头到尾就没摘下过他脸上嫌恶的表情:“真的想不明白,一群大老爷们,整天拉拉扯扯,靠这个吸引女孩子的喜欢,像什么样子,那些女孩子脑子里也有水,两个男的假装搞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纪灼只喂了两勺,凌泉就自己把雪糕盒接过去了,吃了几口,纪灼把凌泉叫出去,一边转头对恐同人士简煦和道:“好了我们滚了,你自己在这玩。”
俩人到了外面走廊上站着,凌泉咬着勺子:“有什么事要说?”
“也没有,”纪灼摇头,“就聊聊天……你去拍杂志,都拍了些什么?摄影师好像很厉害,好不好相处?”
凌泉想了想:“也没拍什么,就随便拍拍,摄影师……挺随和的。”
纪灼盯着凌泉的脸看,又问:“妆都卸了,刚是做了什么很夸张的造型?”
凌泉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就是拍卸了妆的素颜。”
凌泉觉得纪灼问题问得很多。他并不感到厌烦,只是这种对话让他莫名想起小时候去上学,回到家总会在饭桌上被问“今天学了些什么?和老师同学相处得好不好?”,彼时他想不明白有什么好问的,后来却没什么机会再听到这种近乎唠叨的问话了。
或许是触景生情。他平时话不算多,这次意外地很有耐心,把他去拍摄时碰上的事都讲了讲,说那摄影师奇奇怪怪的,问了他很多不着边际的话,也没做什么造型,让他卸了妆,穿了件白T,说什么要拍真实的他。
纪灼抓重点的能力十分了得,凌泉说了一通,纪灼问:“穿那种很大很宽松的白T?没穿裤子?”
说着低头往凌泉的腿看过去。这会儿凌泉穿着节目组发的制服,刚刚出去得急,他是这么穿着录综艺的,就这么穿出去了,回来也没换衣服。制服仿的西服制式,穿在凌泉身上很熨帖,隐约还是能看出他又长又直的腿型轮廓。
凌泉:“……没穿。”
纪灼:“!!!”
联想到刚才简煦和说的关于潜规则的话题,纪灼一下紧张了起来。他这弟弟生得是真好,圈子里鱼龙混杂的,要有人真有什么歹念也说不准。
纪灼又问:“没让你做什么奇怪的姿势吧。”
“没,”凌泉又说,“一开始我也觉得别扭,但他好像就是想拍一种返璞归真的效果吧,所以不要任何多余的装饰,衣服也是给最简单的……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其实那摄影师还有让凌泉觉得奇怪的地方。想拍简单一点的图他能理解,但是拍的时候还问了他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笑,摄影师就说他是假笑。一会儿又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唱歌跳舞,他答是,那摄影师还不满意,说这不是真实答案。
后来又说什么,想看看真实的他是怎样的……
凌泉觉得有点没法聊,大多时候沉默以对。
不过他也没把这些告诉纪灼,免得纪灼也要问七问八的。
“我随口问的,你别放心上,”纪灼有些尴尬,他那样问,仔细想想是有些失礼。他手放在后颈上,左右张望了下,挑起了新的话题:“跟你说个好笑的,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李明奕气成什么样了,本来一直还挺能装的,你一走他直接没绷住,也不好好录节目,一直在那反复问导演为什么你能有单人外务,说不公平什么的。”
凌泉听完只是摇头,随后默不作声地把手里的一小盒雪糕慢慢吃完。
出道位有九个,可要通过对岸也宛如在走钢索,很多人走一程就掉下去了,被底下汹涌的湍流冲向不知何方。他也必须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地走,尽管如此,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跌下去。因为总有人不光要自己往前走,还要把旁的人都挤下去。
他要比小心更小心,才有机会稳妥地到达终点。
两人在走廊边上站了会儿,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正谈得兴起,边上来了个跑得气喘吁吁的选管,拍了拍纪灼的肩:“你在这儿啊,我找你找半天。”
“您慢慢说,”纪灼看这选管表情不对劲,又问,“找我有什么事么?”
“你还有闲心在这吃雪糕,”选管直摇头,“惹大祸了你,王导找你,现在跟我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