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腐烂厉害,但脸还能看清楚。
“是他们!”赵锦瑟震惊,退了两步,脸色有些难看。
尽管已经确定张老四三人已经遇害,可不久前还灵活的人眨眼就变成了腐烂的尸体,赵锦瑟有些不适应。
傅东离看了她一眼,皱眉,交错了一步挡下她看那三具尸体的视线。
老翁倒没留意赵锦瑟,只陷入回忆中。
“这臭味三天前就起了苗头了,老朽我原来还以为这条街上谁家泔水几天没倒呢,后来一想这不对啊,这不管他人臭死,自己还能忍得了?就上街问了问人,都说无关,后几日吧就更臭了,不过我们一群人一琢磨,这味道还是从我隔壁这废院子出去的,就我那儿闻着最臭,想来是一些猫狗畜生死在里面,尸体无人打理。这不,今日老朽带了三个后生寻过来了,呔!谁知道井底恶臭连连,猫腰一看,底下三个人头突突看着老朽呢!可吓死个人。”
老家人么,话多,旁人还不好打断,只得听他絮叨,讲了一大段才说到重点。
这院子是废弃的,十几年前老早无人住,老翁经常待家里,也不曾看见有什么人出入这座院子,除非深夜。
旁边的衙役头头闻言皱眉,正想要问他这院子的来历,傅东离却问:“十天前的下雨夜,你可记得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他这一问是有针对性的,老人记忆力不好,但若是针对性回想,还是有些印象的,“丫,好像是有,那晚上下了雨,我这身体一到下雨天就酸痛,睡不着,起了身,正透过窗子依稀听到外面有车轱辘转的声音,我还想着这么晚又是下雨天,谁这么起早干活呢。”
傅东离不再问他,而是看向衙役:“差人看好正门过后院的路,看看上面是否留下车辙印。”
衙役们一封锁一观察,发现这路上还真有一些泥泞干后的车辙印,因为是荒院,后院土地久无人打理,更别说什么板车使用了。
显然,凶手杀了张老四三人灭口,拖着尸体载到这荒院里弃尸而去。
“这院落三进,院墙砌成,板车除非出入正门,否则无法进入,莫非这院门平日都是大开的?”赵锦瑟一问,衙役头头察觉到其中关键,便看向了老翁。
“当然不是,谁家废院会府门大开对着街道的,那不是冲煞么!”老者摇摇头,“它基本都是紧锁着的,又不是自家,谁管他内里怎么样,不过住在隔壁,我们也觉得这么一大座院子荒着,里面什么脏东西也有,有点膈应,颇期待原来主人把它转卖出去呢,住点人有点人气也好啊。”
紧锁?赵锦瑟正想跟傅东离说什么,发现这人走出去了,且甩下一句:“门锁是好的,但被撬开了。”
想来刚刚他进门的时候就留意到了被撬开的锁门。
老翁一听忙解释:“门是我们撬开的,但我们四人进院是报备过里长的,里长做主让我们撬了门进去。”
里长是知州辖下管一个小区域的小官,在朝廷无品阶,但在当地可领官府一定俸禄,一向有管理当地百姓杂事等权宜。
那就没错了,没锁完好,板车如何进来?除非对方有钥匙!
衙役头头目露精光,但依旧问傅东离,“傅公子,我看此案已有眉目了。”
他也知晓傅东离之前推敲出张老四三人之死,追踪板车到这里,再通过这院子可追踪原主人。
如此连贯,岂不是可以破案了?!
衙役们喜不自胜,就连赵锦瑟也觉得此案见到了曙光,却不想傅东离神色寡淡。
仿佛~不以为然?
莫非哪里不对?
细节处见精致,赵锦瑟信赖此人是在刑案上有能力的人,所以直觉这里有什么不对劲。
但那衙役已经开始审问老翁这院子来历。
也没问几句,老翁就给了答案。
“姓林,林家的院子,要说那林家从前也是一大户,有钱得紧,听说祖上还有当官的,曾在朝廷任职,只是后来败落了,连独女都嫁入商家,但听闻也是富庶。”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赵锦瑟陡然想起一个人来,猛然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傅东离的眼。
显然,后者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