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今天又干了什么混账事!”
萧青棠血气翻滚,气得连指着的手都在发抖。
被训的洛昭延却不以为意,一屁股坐在一旁的软塌上,压了压衣袍上的褶子,没好气道:“还能干什么,不就是教训了一下自己那不听话的狗。”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一杯茶盏飞落到洛昭延的面前的地板上,茶水四溅,杯盖咕噜一圈滚到了桌角。
洛昭延吓得一下子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有些忐忑的看向满脸怒容的萧青棠。
他已经好久没见母妃发这么大的火了。
“你非得把我气死了才高兴吗?”
“洛昭延啊洛昭延,你什么时候才能沉得住气,别什么都摆在脸上。”萧青棠说到最后,声音也带上了哽咽。
她身子往后一靠,坐在贵妃椅上喘着气,一只手支着额角,一旁的兰姜赶紧上来替萧青棠舒气。
见萧青棠这般,洛昭延顿时气势瞬间削去了大半,他上前道:“母妃,儿臣知道错了,您别气了。”
萧青棠睨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知道错了就行,还不去给子观赔礼道歉。”
洛昭延有些不爽:“我一个皇子,凭什么给一个小小的伴读赔礼道歉。”
见萧青棠狠狠瞪了他一眼,洛昭延讲话声音越来越小。
“母妃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子观心细、聪慧,他是母妃从众多世家子弟精挑细选出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让他做你伴读是再好不过的了,你要待他如亲兄弟一般,跟他处好了准没错。”
萧青棠放柔了声音,试图给洛昭延理清其间的利害关系。
然而,洛昭延始终搞不懂,那个胆小如鸡的越子观有什么好的。
但又不敢再萧青棠怒火中烧的时候拂了她的意,只好闷闷道:“知道了,儿臣这就去。”
萧青棠这才满意地笑着点点头:“母妃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洛昭延不是第一次进越子观的屋里,他向来不用敲门,手里捏着母妃让他送来的药瓶,用脚轻轻就踢开了门。
越子观的屋子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一道屏风隔着书桌和床榻,只见屏风上人影晃动,显然是没注意到他的到来,洛昭延不满地撇撇嘴,直接朝床榻走去。
正在给自己后背上药的越子观蓦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视线,他一抬眸就看到了在屏风左侧的洛昭言,那人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越子观蹙起秀气的眉头,赶紧把衣服拉了上来,正想起身行礼就被洛昭延按住了。
洛昭延吞了吞口水,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不必行礼。”
越子观趴在床上,纤瘦的肩微微耸立,开口道:“殿下这么晚来所谓何事。”
埋在枕头下的手却死死抓着床单。
洛昭延咳嗽了一声,把手里的两瓶伤药放到越子观床头:“今天的确是本殿下的错,回来后不应该让他们杖责你。”
越子观微楞,把视线挪了回来,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淡淡道:“殿下没有错,微臣的确是一只窝囊的狗。”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是好歹,不就是随口说了......”
然而,洛昭延话还没说完就被越子观打断了:“臣已知错了,殿下请回吧。”
知道越子观说的是在自己叫人打他时,问他是否知错了,当时抵死不认,现在却这般,明显是要气他。
最后洛昭延狠狠瞪了床上人一眼,气得拂袖走了,明明他就好心来道个歉送个药,结果又来受气。
听着人离开后,越子观看着枕边两瓶上好的膏药,随手扔到一边,他趴在枕头上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
今晚好像没月亮。
温昀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绕了好几圈。
今晚洛瑾辞用膳时,明明看到了文惠无意间露手上的咬痕,却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像什么也没看见。
明明平日里机灵得要死。
真是让它又怕又急。
温昀抬起脑袋看向天空,往日还能看月亮发呆,今晚天上黑云密布,就跟黑洞似的,它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朝洛瑾辞的寝宫走去。
桌案上的烛火通明,火光勾勒着洛瑾辞姣好的面容,留下一层淡淡的暖光。
洛瑾辞一只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拿着书卷,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温昀站了好一会儿,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就听到对方开口了。
“怎么,怕本宫了。”
别说,还真有点。
穿书时它以为这个任务是地狱难度,结果系统告诉它,它穿到了反派小时候。
小朋友诶,软乎乎糯叽叽的,还不轻轻松松就搞定,当时它还松了口气,从地狱一下子升到了天堂。
不料,洛瑾辞小时候就这般难以相处,妥妥的小黑莲花,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它能不怕吗,虽然对方是个比它小十岁的弟弟,但对方不太正常啊!
见温昀没动静,洛瑾辞微微一笑,声音很温柔。
“现在都不敢过来了吗。”
他放下书卷,扭头看向侧后方的温昀,黑发如绸缎,歪着头一脸天真无辜。
“......”
温昀内心无比挣扎,它不想过去,但又不太敢不过去,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原著中洛瑾辞干过的那些坏事。
于是它的身体先脑子动了一步。
洛瑾辞的视线随着温昀的步伐挪动,桌案上的烛火忽明忽暗。
温昀站在洛瑾辞的腿边仰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