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时九查清楚了,丰子越也大概知晓了。
只是他尚且不知六子胡同的事。
只知这事,八成是程家替素王布置的。
“倒不像是程国舅的安排,更像是他那个儿子程四干出来的事。”
罗桑汇报完忍不住分析了一句。
“程四坐在大牢里还不安分,手这么长…要不得,罗桑,去跟刑部的…就让他病一场吧,既然大牢待遇这么好,让他在里头好好休养吧。”直接弄死了不太合适,到时候父皇反倒觉得亏了素王再脑子一热做出什么事…
再说,那程四是程国舅唯一的嫡子,若是死了,那夫妇两到时候怕是会搅得满朝大乱,先等等吧。
“病…,主子,若是病了,程家不正好有借口把他保出来?”
“那得看是什么病了…,比如那些富贵病,吃得太好?喝得太多…”
丰子越略带嫌弃的瞥了罗桑一眼,一脸认真的指点着。
罗桑吞了下口水,真损!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哎,玉妃的女儿,那就是大元的公主,程四大不敬,算是活该吧!
就主子这护着的劲儿,日后他见着‘公主’也得格外礼遇才是。
而此刻,初雪正在屋子里借着烛光盯着那个盒子发呆。
夜色朦胧,寂静一片,初雪已经这么坐了好一会儿了。
“小姐,时辰不早了,您歇下吗?”
桃儿是怕初雪这么坐着冻着了。
“桃儿,把窗户打开。”
初雪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
“小姐,这夜里风大,会冷。”
“就是要冷冷,精神精神。”
桃儿默默转身去开了一扇窗,瞬间一股凉意袭来。
她知道,小姐终于下决心要打开桌子上的盒子了。
初雪冷得缩了缩脖子,抬手缓缓摸了摸盒子,盒子没有上锁,只是用一个小铜环扣着,初雪没费劲就打开了。
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就是一旁看着的桃儿都紧张不已。
“桃儿,把灯挑亮些。”
“好!”
桃儿端着烛台用手挡着,生怕被风吹灭了。
初雪将轻轻将盖子揭开,入眼盒子里装着满满当当的一堆东西。
初雪眉头轻轻皱了皱,这些东西,看上去有些凌乱,不像是精心准备的礼物。
最上面是一些首饰,惹眼的红色玉镯,这好像就是传闻中的红翡,很是少见,初雪让桃儿拿了一块绒布垫在桌子上,一一取出首饰,接下来是一个璎珞项圈,不像是经常佩戴的,看着还璀璨如新,项圈是赤金的,吊着一块玉锁和三枚罕见的硕大东珠,再就是玉佩、耳环、戒指等一些小物件,虽然初雪对这些东西的价值估算不准,但是看得出都是好东西。
在这些凌乱摆放的首饰下面终于看到一封信,或者说一张纸,尚未装封已经泛黄,像是主人很急切放在里面的,信被一块黑铁牌子压着,初雪先拿出黑铁牌子,牌子上赫然写着一个锦字。
放下牌子,初雪小心翼翼取出信,这才看到里面还有东西。
相比这些,里面的东西摆放整齐,看得出主人的用心了。
很明显看出,里面还有一封信,不过下面这封信被装在信封里。
一个盒子里,两封信…
初雪大胆猜测,她取出来的这些东西,是后来才被放进去的,还是在情急之下放进去的。
想到这,初雪连忙拿起取出的信看了起来。
果然,字迹略显潦草,入眼的内容触目惊心。
“…吾女,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母妃已经不在了…但愿这封信能到你手里,时间仓促,母妃长话短说,母妃知你心中疑惑颇多,若是你想知道,你只要戴着这些东西中的任何一样去西州,自会有人找你,只要对方能拿出与盒中令牌相吻合的子牌,你便可信任,你的身世也就能被证实,在此之前,千万不要去查探有关母妃的事,远离皇宫、远离锦家,切记!孩子,母妃与你母女缘分太短,但请你相信,母妃就像所有母亲一般,盼着你出世,盼着你幸福安康,一定要好好活着,活得恣意痛快。”Μ.
信的内容写得仓促,很短,但是把最重要的交代了。
这么重要的信物,若非实在没办法了,初雪相信玉妃也不会这般草率藏在这个盒子里。
还好…还好自她离开之后,她的寝宫便成了禁地,这才让这盒子保存了下来。
初雪看完这封信,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封信定是玉妃走投无路时留下的,便是在生命最后关头,她依然在想着她的女儿,为她女儿谋算着,玉妃就如信中所书,她像这世间许多母亲一样,满心眼里装着自己的女儿。
“小姐…”
桃儿见着初雪一言不发,有些担忧的轻唤了一声。
初雪默默将手中的信叠好放下,目光再次落在盒子里,里头放着一块玉髓,一把金镶玉的长命锁,还有一些宝贝,看得出是精心准备的,里面最惹眼的是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