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姑娘不会有事的。”
云银玲服了药又睡下了,初雪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梅时九请来的郎中和虞嬷嬷也一直在这守着。
“云先生吉人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郡主也歇会吃点东西吧。”
老太君去大堂看了一趟又回来了,宫里没有消息,这些女眷就不能离开梅府,好在大家也没闹。
“扰了老太君的寿宴,给府上添麻烦了。”
初雪起身跟老太君赔了礼。
老太君连忙让梅仿佛扶起初雪,“这是什么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咱们拦不住,和你有什么关系,倒是梅家招呼不周,让云先生险些丢了性命,好在云先生命大,老天保佑,虞嬷嬷和张郎中都说了,云先生的毒已经解了,只要好生养着,月余就能彻底康复,老身这有几颗上好的人参,回头带回去给云先生补补。”
“这如何使得,老太君太客气了。”
“是郡主同老身太客气,你和时九算是同窗,又聊得来…时九也没少去你那叨唠,他何曾跟你客气过?老身瞧着你也是欢喜,以后没事你便到府上坐坐。”
这…
初雪竟有些无言以对,“那初雪便替姑姑谢过老太君了。”都这么说了,不收反而不合适了。
老太君含笑点头,“这就对了,你只管安心让云先生在这休养,把这当自己的家就是,有什么事只管跟底下的人说,老身去大堂瞧瞧,这都快两个时辰了,也不知宫里什么时候才有消息来。”
初雪也就不客气了,现在也只能在这待着,“多谢老太君,宫里…差不多也该有消息来了。”
老太君眉头一抬,微微颔首在虞嬷嬷的搀扶下转身离去。
老太君刚出客房,就见着匆匆而来的大夫人。
“娘,冯家上下都被抓了,冯家女眷刚也被带走了,宫里来了消息,太后…太后被幽禁宁古塔!”
“什么?”宁古塔是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一生幽禁孤独终老。
老太君一脸严肃急问,“城中可有动静?城外呢?宫里可安好?”
大夫人急忙摇头,“暂时没有听着有什么动静。”说话间额头已是一层细汗。
是宁古塔而不是感恩寺,可见太后所犯之罪有多重,囚禁宁古塔者比死刑还要可怕,听说进了宁古塔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多几天就疯癫,便是天下大赦,宁古塔也不在其列。
“没有动静就好,没有动静就好,那些女眷可都安分?”
“听说云家被抄家的消息,云老夫人昏过去了,程夫人得知府上出事也闹了一场,成国夫人得知皇后出事险些一口气没接上,现在缓过来了些…”
听得大夫人的话,老太君突然停住脚步,“老身暂时不过去了,你们几个在那招呼便是。”
大夫人了然点头,老太君是怕那些人见着她免不得一番哭诉,眼不见为净。
“娘,那妾身些过去招呼着,您老还是在这些着吧,只要外头没动静,应该今日便会…平安过去。”
老太君长叹了口气,“一定会平安过去的,你去忙吧,虞嬷嬷,你随老身走走。”
她老人家也需要静静,这么大一场动静,圣上能兵不血刃,着实是没料到,还以为要兵戎相见。
还好…还好啊!
否则,一个不好就是血流成河。
皇后、端贵妃、丽妃都陷进去了,圣上暂时没有明旨对太子或是几位王爷如何,可这几位,不可能不受影响,这朝局终于要变了,不过,圣上是否会废太子,还真说不准啊,“老太爷说君心难测,一点都没错啊。”
将太后连根拔起,朝政难免要受影响,毕竟太后经营了这么多年,为稳朝局,圣上此时不动太子和几位王爷也说得过去,可是今日之后,圣威算是正式立起来了。
“虞嬷嬷,刚才那丫头说,宫里应该快有消息了,是巧合还是…”老太君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心情十分复杂。
虞嬷嬷扶着老太君所有所思道:“郡主不是寻常女子,老太君,咱们三公子慧眼识人啊。
老太君回首缓步慢走,一脸担忧摇头,“的确不是个寻常女子,也正因如此,未必宜家宜室啊,再有便是她的身份…”
虞嬷嬷低头一笑:“老太君,当局者迷了,咱们三公子若真娶个宜家宜室的女子,您到时候反倒要愁了,咱们三公子本也不是寻常公子哥,他需要的不是宜家宜室的女子,而是能与他共同进退同担风雨并肩而行的女子,至于她的身份,您就越发不要操心了,三公子难道连娶媳妇的本事都没有?”
老太君关键时候可不能犯糊涂。
被虞嬷嬷这么一说,老太君怔了片刻叹声自嘲道:“老糊涂了,你说得对,罢了罢了,既然老了,那就安心享福,儿孙自有儿孙福。”
“这就对了!”虞嬷嬷笑着跟了一句。
“哎,实难想象,一夕之间天翻地覆啊,希望这一切都快点过去。”
有人想要这一切快快过去,可有人却置身水火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