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一走,郑玄青立刻凑到徐靖面前,挤眉弄眼地笑问:“李骁走之前,是不是又去桐花巷了?”
徐靖笑着飞了个白眼过去:“道个别罢了,收起你那猥琐不堪的笑容。”
郑玄青嘿嘿一笑,旋即又遗憾地说道:“可惜,王通做了土匪,回不了头了。李骁和王薇根本就没可能。”
王薇身上流着王通的血,这是怎么斩也斩不断的。
王薇住在桐花巷,也有暗哨一直盯着。王通要是私下来见女儿和两个孙子,立刻会被抓个正着。
这样的王薇,就是普通少年郎也未必敢娶,更别说李骁还是正经的将门子弟。
徐靖没有唏嘘,只道:“事在人为。如果有心,总有办法。”
不等郑玄青张口回应,又道:“你回军营当差去吧!我要去学舍。”
郑玄青身体一震:“北海王世子忽然奋起读书,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徐靖笑喷了,踹郑玄青一脚:“滚蛋!我是去拜见未来岳父,说不定岳父一个心软,会挑一个近一些的婚期。”
郑玄青心酸不已,和好友挥手作别。
春天走了,夏天都来了,世子都要定亲了。他心里的姑娘,何时才能知道他的心意啊!
……
李骁一路快马,闷头赶路,在五天后赶到了胶东军营。
刚踏进军帐,就听到熟悉的怒喊声:“李骁,你过来。”
李骁心道不妙,硬着头皮上前:“大哥,我不是有意耽搁拖延。实在是北海王世子热情挽留,我推却不过,只得多留了几日……”
李骥拧着眉头,冷冷道:“桐花巷那位王姑娘,也是世子逼你去看的吗?”
李骁:“……”
呸!
是谁告的密?
李骁心里暗暗发狠,一定要让亲兵们“好看”,脑子飞快转个不停:“大哥别恼,先听我说。”
“我是这么想的。王通逃得没了影踪,说不定,暗中会潜回北海郡。我去王家,是想试探一二。说不定能发现王通的行踪下落。”Μ.
李骥被气乐了:“别的没学会,胡编乱造倒是越来越能耐了。”说着,拿起四尺长的结实木棍:“你给我过来。”
李骁磨磨蹭蹭地走上前:“大哥下手轻点。诶呦!诶呦!”
结结实实挨了十棍,李骁惨呼连连,却连躲都不敢躲。
李骥揍了李骁十棍,心中怒气稍平,伸手指着李骁的鼻子臭骂:“你那点心思,立刻给我收起来。”
“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你是鬼迷了心窍,竟和王通的女儿勾勾搭搭。这要是传出去,李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此次剿匪,周隋王通都没抓到,我要是慕容慎,一定将罪责都推到胶东军头上。你还敢去王家,和那个王薇眉来眼去,你是唯恐太子殿下不记怪啊!”
“从今天起,待在军营里,不得出军营半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
半个时辰后。
李骁趴在床榻上,龇牙咧嘴地痛呼。
军医来了一趟,留下一瓶药膏就走了。
在军中,这点棍伤算不得什么。这也就是李骁,换了普通士兵,连伤药都别想有。
亲兵敷药粗手粗脚。
李骁气地转头怒骂:“滚一边去。”
亲兵只得退出军帐。李骁闷闷地趴着,脑海中一会儿闪过一张苍白清瘦的悄脸,一会儿闪过守着寨门的高大男人,最后,定格成了堂兄李骥愤怒的脸孔。
李骁长叹一声,胡思乱想许久,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李骁骤然醒了。
床榻边站着一个黑影。
李骁一时看不清黑影脸孔,被吓一跳:“谁?”
黑影张口:“是我。”
是堂兄。
李骁松口气,后背火辣辣地疼,他心里憋着闷气,一张口语气也不太好:“将军怎么来了?”
李骥消了气,看自家堂弟这副阴阳怪气的德性也不恼:“我来看看你。”
“我好的很,死不了。”李骁没好气地应一句。
李骥点了火折子,将牛油大烛燃起。军帐里陡然亮了起来。
李骥又取来伤药,为李骁敷药。李骁哼哼两声,将头扭到一边。
李骥也不和他计较。
李骥比李骁年长十几岁,既是兄长又是半个爹。他平日对李骁管教严格,惯起来又格外纵容。
李骥细细为李骁敷了药,然后对着李骁倔强的后脑勺说道:“二弟,你还年轻,一时热血气盛,倾慕喜欢一个姑娘,也算不得什么。你也确实到了该成家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