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做的是速食的云吞和墨鱼饼,云吞是虾肉馅的,一口咬下去幸福感十足,墨鱼饼的煎得外酥里嫩,肉香四溢。
人类是具有创造性的生物,洗碗机极大方便了人们的独居生活。吃完饭,祁瑾秋将碗筷都放进了一体化自动洗碗机里,全程都不用她动手,除了放入。
她打开手机微信家人群,发现她姐最后还是屈服了。
【筝:妈妈,你以后这么叫我就好。】
【全世界最漂亮的母亲:筝宝,你不爱妈妈了,只是改一个妈妈对你的爱称都这么难吗?QAQ】
【筝:...没有】
【全世界最漂亮的母亲:你在狡辩,你以前小时候带着秋秋要妈妈跟爸爸抱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小猫皱眉.jpg)】
【筝宝:改好了。】
她扬了扬唇,半敛的桃花眼仿佛藏着一潭波光粼粼的秋水,煞是好看。
【秋秋:早上好,吃完早餐了,准备去看看绵绵。】
这是每天必做的事情,她的家人同意她搬来独居,但也与她约法三章,她每天都必须在家人群里说说她在干什么,以便于她们了解她的情况。
这个点祁筝一般已经在开例会了,而她的父母则远在大洋彼岸旅行,所以群里目前还没有回复。她没在手机上多花费时间,发完便去了客卧。
台风天会持续一整周,她昨晚给小兔子买了半个月食物。兔粮堆放在客卧的角落里,祁瑾秋进去的时候就瞧见醒来的小兔子正直勾勾盯着角落里的兔粮。
她走到兔笼前,打开笼门,正想让小兔子出来,却发现幼小的兔兔压低身体,黝黑湿润的瞳孔与她直视。她刚看过那本《养兔三百六十问》,知道眼前的小兔子是在警惕、紧张,因此她展颜笑了笑,往后退了半步:“我不是坏人哦。”
她当然知道小兔子听不懂人类语言,所以说完后就去角落将专属幼兔的兔粮拆封倒入碗中,继而又将其放在笼门前,温声道:“饿了吧。”
可是兔兔依旧很警觉地不为所动,就连白色的尾巴尖都完全蜷起,浑身上下都透着警惕二字。
祁瑾秋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小兔子绵绵昨晚非常乖巧黏人,甚至主动钻进她的臂弯里,今早睡醒却像换了副面孔,仿佛都不认识她了。这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她主动退让到一个让兔兔觉得安全的距离,而后拿出手机又开始百度。
【为什么小兔子一觉睡醒变得紧张、不安?】
底下回答都很相似,基本都是兔子本身就是一种很胆小的动物,可能是因为陌生环境受到了惊吓或是玩的太欢脱。
祁瑾秋的余光始终放在笼里的兔兔身上,她的绵绵依旧紧张地低压着身体,黑黝如葡萄般的瞳孔视线落在了笼前的兔粮上。相比于玩的太欢脱,她更相信前一种说法。正值台风天,别墅虽然隔音效果很好,但她昨晚粗心地忘记关完窗帘了。
此时对着兔笼的窗帘半掩,透过另一边能够窥见窗外的台风景象,狂风怒号,紫电交加。兔子的视力范围很宽广,她的小兔子一定是被台风吓住了。
这么想着,祁瑾秋立马拿过身后干净的兔粮包装箱,放入软垫。箱子很大,放下十只成年兔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是一只巴掌大的幼兔。她按照书上安抚兔子的方法想要将它转移到箱子里,动作轻柔声音尽量温软:“绵绵乖,我们换个地方。”
手指在触及到柔软的白团子时,祁瑾秋明显感觉到兔兔浑身都在紧绷着,这让她更加自责自己的粗心:“不要怕哦,我会陪着绵绵的。”
幼小、胆怯的兔子被她放入宽大的箱子后,她又将其端起放置阴暗的角落里,最后才将兔粮和水放进去,等它自己慢慢冷静。
做完一切后,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去书房拿了本书过来又继续守着它。
她轻手轻脚,尽量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才松了口气。
以前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养小动物,但因为职业原因,她向来爱在世界各地跑,所以总觉得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也给不了那份陪伴,便一直没有养过。
如今误打误撞养了只小萌兔,她才发觉这其实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容易。兔兔是很胆小、弱小的动物,她应该更负责任些,她想。
淡紫色的窗帘遮光效果很好,借着一盏壁灯,祁瑾秋坐在不远处聚精会神看着手上的《养兔百科大全》。期间,她偶尔会去瞄一眼她的兔兔。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到了一股微弱的动静从纸箱内传来,她立马放下书去查看情况。暖黄色盒子倒地,里面盛着的净水流淌打湿了纸箱表面,反应过来后,祁瑾秋动作轻柔地将兔兔抱出来,确定它的皮毛没有沾湿,她才笑道:“绵绵好聪明哦,自己避开了水没有沾湿。”
白里透粉的兔耳朵动了下,顺着触碰到了祁瑾秋的食指。她以为小兔子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尝试着像昨晚那般去触摸它的毛茸茸的身体。
她将手掌缓缓抬高,以至于一人一兔完全是平视的角度,右手顺着它的小脑袋往下触碰,却不曾想兔兔直接跳离了她的掌心,跃至沙发上蜷缩在枕头夹角里,只露出小巧可爱的兔尾巴和兔耳朵。
祁瑾秋也不恼,她站起身,笑眯眯地掏出手机对着萌兔拍了几张后,才好脾气地去收拾被水沾湿的纸箱。小兔子缩在夹角里一动不动,她将东西都收拾好准备重新给兔兔倒水时,接到了发小覃芝蓓的电话。
瞄了眼兔兔,祁瑾秋放下手中的水盒接通:“喂。”
电话那头传来覃芝蓓激动的声音:“瑾秋,我才知道你那有台风,你注意安全奥。”
“嗯。你在哪呢?”祁瑾秋不疾不徐道,“还跟商迩在外面玩?”
“对呀,又被你猜中了,不过不是在外面啦。”覃芝蓓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哦。”
“怎么了?”
覃芝蓓忽然提高了音量,激动难掩:“你还记得‘美艺杯’这个比赛吗?”
“记得。”
这是圈内很有权威的画家们跟五大美术学院一起举办的比赛,每三年举办一次,摘得“美艺杯”的获奖者除了会被授予含金量不错的奖项外,还会获得一次与业内大牛合作进行画展的机会。因为参赛选手众多,所以从参赛到评选一般会经历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但最后的奖项宣告与颁发是在参赛半年后,这也是“美艺杯”最特别的地方。
“我小姨恰好是这个比赛的评委。”覃芝蓓嘿嘿笑了两声,“她昨天跟我说,很多评委都很欣赏你的画作。我昨晚喝醉了,早上醒来立马就来打电话告诉你了。”
“嗯,我知道了。”祁瑾秋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眼底笑意淡淡。
“什么嘛!你这反应跟我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覃芝蓓小声嘀咕,“我跟你说,纪沄眠也参加了这次比赛呢,而且我还听说啊,她现在好像也在秋意山庄旅行。”
“纪沄眠?”听到这个名字,祁瑾秋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她在这边?”
她的音量很小,但却还是被沙发角落里的小兔子捕捉到了这关键信息。粉嫩的兔耳微扬,它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脑袋,黑曜石般的双瞳悄咪咪地打量着不远处的人类。
“我听别人说的,她说她前两天在那边遇到纪沄眠了。”
“她来这边写生也很正常。”
“哎呀,我不是说这正不正常。”覃芝蓓停顿了下,“我的意思是你们两这死对头又刚好撞一块去了。”
祁瑾秋失笑:“好了,我先挂电话了,你也别大惊小怪。我住这其他人根本进不来。”
“那你先忙!照顾好自己哦,我跟商迩回去就找你玩。”
“嗯,拜拜。”
“拜拜瑾秋!”
电话挂断,祁瑾秋唇边的笑意渐淡。
“美艺杯”是她病前参加的最后一个比赛,她当时其实是冲着画展去的。但现在,她因病灵感枯竭到握不住画笔,又怎么能自欺欺人地去办画展呢。
这么想着,她重新拿起水盒去给兔兔倒水。
窗外雨势又渐渐大了起来,雨珠无情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富有节奏感的雨声,悠然漾于天地间。暖黄色的草莓水盒盛了一半的水,她坐在沙发上,将水盒放在桌面,正琢磨着下一步要不要去做午饭时,夹角边的小兔子忽然有了动静。
兔子的弹跳力算得上是自然界中的佼佼者。
一直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幼兔跳到抱枕枕面,继而试探性地小步向前,像个糯米团子似的。每动一步,又会仰头小心翼翼地打量一眼面前的巨型人类,才敢继续往前。
祁瑾秋耐心地等待着兔兔的后续动作,等到一人一兔间的距离不足半米时,小巧的兔兔直接跳到了她的腿边。即使隔着衣料,祁瑾秋也能感觉到毛茸茸的小团子传来的温度。
对兔子这类动物,她以前确实算不上喜欢,也没觉得可爱。
但现在。
她觉得绵绵真的有点打破她的认知。
小兔子在她的腿边窝了会后,又顺势小步小步地迈向另一目的地。这一次它来到了广口水盒旁,白色的小毛球低头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卷水喝时,祁瑾秋差点被可爱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