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端的花蕊吊灯未明,墙上的挂钟悄然走动。
娇小玲珑的兔兔望着近在眼前的遥控器,眼底欣喜更甚。它抬起双爪,毛绒绒的爪子落在了遥控器按钮上,正要奋力按下时,近在咫尺的巨型人类忽然翻过身来,一把抱住了它。
指骨明晰的手指从它的兔耳划过,弱小无助的小兔子被祁瑾秋揽在怀里,身形微颤。
祁瑾秋睁开眼,便撞上了兔兔呆萌的目光,意识尚未完全回笼的她将兔兔揽的更近,下巴尖亲昵地碰了碰它的脑袋:“绵绵,你怎么到床上来了?”
刚睡醒,她的声线分外有磁性,低沉又悦耳。见小兔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她又伸手捏了捏它的兔爪爪,语气轻柔:“原来绵绵是想跟我一起睡呀。”
小兔子实在可爱的有些过分,即使只是懵懵懂懂地缩在她怀里,也能轻而易举地萌化她的心。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无论是对价格昂贵漂亮的宠物猫,还是忠诚热情的狗狗。
许是呆萌的兔兔对她的亲近毫无抗拒,祁瑾秋的气焰越发嚣张,她低头再次凑近,饱含喜爱的亲吻即将落在小兔子粉白色的兔耳上时,一直乖巧安静的兔兔忽然半抬起爪爪抵住她的下巴尖,继而挣脱她的怀抱跳到另一端,后脚落地时发出气鼓鼓的跺脚声。
声音响亮,足以说明它此刻的情绪变化。
祁瑾秋被它逗笑,但又不敢笑出声音来加剧兔兔的情绪变化,而是抬起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掩住笑意,语气轻柔地安抚道:“绵绵,怎么了?”
兔兔为什么忽然生气,她大概也能猜到原因,毕竟高冷状态下的兔兔一般都不喜欢跟她亲近。可她还是装作不知情,一脸无辜地望着它,潋滟的桃花眼里仿佛藏着一潭春水,波光粼粼。
瓷白的小团子半站起身,气鼓鼓地望着她,视线在掠过遥控器时才会有波动。它先是转过身,抬起爪子清理自己被人类触碰过的毛发,继而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一跃向前。
但它没有掌控好距离,直接从床垫跳进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里。那是祁瑾秋晚上用来喝水的杯子,约莫正常的玻璃杯大小,小幼兔跌进刚好能装满。
杯口比较窄,兔兔猝然掉入,浑圆的身体在杯身里动了动,前爪扒拉想要挣出,杯身摇晃。
祁瑾秋被它可爱到的同时立即翻身下床检查它的情况,纤长的手指将杯子放倒在地,以确保小兔子再出来时不会有其他危险:“绵绵,自己能出来吗?”
听到她的声音,绒白的小团子开始挪动,找到发力点后,后脚使劲一蹬便跃出了玻璃杯。它抖了抖毛发,仿佛是觉得有些丢人,粉色的眼圈越发潮红。可可怜怜缩成小团子时,祁瑾秋凑近安抚它:“绵绵好棒,自己出来了。”
小兔子置若罔闻。
“这么晚了,绵绵饿了吗?”她绕过这个话题,手指下意识想去碰碰它,“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缩成汤圆的小兔子这才睁开了眼睛,圆滚滚的小肚子似乎是有些瘪了。
“今天先不吃水果和胡萝卜了,吃点苜蓿草吧。”
兔粮挑的都是行业内顶尖的牌子,她拿过兔笼里的胡萝卜碗,倒了小半碗苜蓿草才放到还在闷闷不乐的小兔子前。她深知以兔兔傲娇别扭的小性子,这个时候就算真饿了也不一定会当着她的面吃,索性主动退让一步去了洗漱间。
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毛茸茸的小兔子在确定两脚兽去洗漱后,才探出爪爪迈向胡萝卜碗。
苜蓿草很香嫩,是兔族很喜欢的食物,纪沄眠也不例外。但她还是有些不习惯,歪着脑袋望了望最后只拽出了一小撮慢慢咀嚼。
兔族在彻底融入人类社会后,会逐渐习惯人类的食物。但每当变回兔形时,她们还是会遵循本能。
进食后,她别扭地扬了扬尾巴,黑如曜石般的瞳孔泛着润泽的水光。
笨蛋人类醒了、她又失去了一个逃跑的机会。
她该怎么办?
虽然...她的死对头也没有伤害她,但以兔形暴露在其它人类的视野中还是太危险了。
柔软的兔耳朵耸拉下,可怜无助的小兔子蹦跶回兔笼里,绞尽脑汁思索该怎么执行下一个逃跑计划。
洗漱完,祁瑾秋回到兔笼前看了看小兔子的状态,见它又在装睡也不点破,只是状似不经意地说:“书房里珍藏了很多画集,我待会去看看。”
话音刚落,蜷缩在窝里的兔兔有了动静,虽然只是细微地动了动秀气的鼻子,但还是被祁瑾秋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