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把药喝了吧。”

白姑射把药碗摆到碧水面前，“还热乎的呢。”

碧水盯着那澄黑的药汁，她自然是防着白姑射的，她抬手捏着白姑射的下巴强行喂了她一颗乌黑腥臭的药丸！

白姑射被迫吞下。

不用问了，肯定是毒药。

白姑射心里头一万句艹你大爷。

碧水冷冷威胁她道：“这是我独配的毒药腐骨噬灵丸，只有我才有解药，如果你敢害我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白姑射淡定地抬手：“行了，现在你没有顾忌了吧，赶紧喝吧。”

碧水这才安心喝下那碗药汁。

“这药完全发挥效果要一个时辰，行了你别在这了，回去房里自己见证奇迹吧。”白姑射赶人，她得赶紧研究下自己吞的毒药。

碧水将信将疑，便一个人离开回了房间。

白姑射立刻检查自己的身体，她松了口气，碧水的腐骨噬灵丸有点麻烦，但是她能解，幸亏她狮子大开口从碧水那捞了不少药。

——

“……！！”

碧水双手发抖，她激动地对着镜子抚摸自己的脸！

她的双手，光滑白腻，全身的腐肉都已经不见，脸也恢复了从前的容貌。

她的样貌，真的恢复了！

碧水冲到白姑射的房中，她激动不已：“你真的能治好我的病！你看，我都恢复了。”

白姑射背着双手走过来，她笑眯眯：“不过一次只能维持三天。”

仙魔相克，堕仙反噬，这种上古难题哪是她三百年的小仙能治好的，她也只能缓解碧水的反噬，

碧水听了她的话，神情顿时僵住。

只能维持三天？

白姑射补充一句：“但是我可以一直给你用药啊，这不就是跟治好你一样么？”

碧水心情再次激动，那她就可以一直保持年轻美貌了！忽然间，碧水的眼神一动，若是她拿到白姑射的配方，便不用为她所钳制了——

白姑射留意到她眼神中突然泛起的杀机，她也不慌，慢幽幽说道：“碧水仙子，别想杀鸡取卵，我告诉你，我比你想象的有骨气，更比你想象的脆弱，万一你对我动用酷刑，我直接死了，那你就永远顶着那张烂脸后悔去吧。”

碧水被她的凛然吓得顿时收了念头。

——

碧水回到房中，她立刻换上白色月仙裙，当初她与即郁初次相遇她便是穿着这件月仙裙，即郁说她惊为天人。

换了月仙裙，碧水散了发，她不施粉黛，只用白丝带束着发，便飞奔着去见即郁。

即郁正在独自喝酒赏花。

看到碧水飞奔进来，他惊呆了，握着酒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即郁。”

碧水站在他面前，她翩然一旋身，娇笑倩兮，“你看，我恢复了年轻容貌！”

“……”

她竟然，真的恢复的。

即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碧水白嫩的脸泛着红意，她上前柔白的手臂攀着即郁的肩，眼神柔情含泪，“我们终于能再在一起了，永远不分开。”

碧水上前要亲吻即郁的嘴唇，即郁忽然扔了酒杯一把将她推开——

“别碰我！”

即郁叫，眼神是嫌恶的。

碧水像被浇了一盆冰水，心中的欢喜顿时冰封了，她问：“为什么？即郁，我已经恢复了容貌，你看，我的手，我的脸，都是紧实的！你摸摸！”

碧水焦急地上前，她急迫地想证明，即郁却是极为抗拒害怕碰触到她，闪身躲开！

碧水嘴唇颤抖，她眼神绝望。

“为什么？”

“……”

即郁闭了闭眼睛，他喉咙滚动一下，神情亦是痛苦，“碧水，我喜欢的是从前那个，善良，纯洁的你，可是你不是了，我忘不掉你满脸腐烂，剥人脸皮的样子，我们回不去了。”

到此刻，即郁才终于承认。

“我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碧水眼泪一下涌出来，她心如交绞，“从前那个善良，纯洁的碧水，是为什么消失了？因为她爱你，她背叛天界不顾一切堕仙随你，受了魔气反噬！即郁，记得么，千年之前，我第一次衰老腐烂，痛苦无措，而你，扭头离我而去，我经历了一日一日的冷落，才要去剥人脸皮挽回你。”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碧水哭着上前，她伸手想要抱即郁，她哭着哀求：“求你了，别这样对我，我求求你了。”

她一无所有了，即郁是她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即郁想要坚持，可是他看着碧水的脸，脑海中全是她剥人脸皮贴在自己脸上，满脸腐肉的恐怖模样，他坚持不下去，一闪身再次躲开。

“碧水，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即郁别开头，他咬牙说道：“你既然已经恢复了容貌，不如离开魔界，离开生死海回仙界去，魔界的魔气只会令你不停遭到反噬。”

碧水缓缓闭上眼睛，泪如泉涌，伸向即郁的手臂，终于颓然垂落——

……

碧水失魂落魄地走进屋里。

白姑射看她一眼，看到她的神情白姑射并不意外，她其实大概明白了即郁的心理。

碧水早已经不是从前纯净如水的仙子，恢复了脸恢复不了心灵，何况碧水剥人脸杀人无数，即郁肯定早就心里有阴影了。

这就是恋爱脑的下场。

所有女孩都应该引以为戒。

人，永远都要先爱自己，不要为任何人迷失了自我，否则只会一无所有。

“……”

碧水看向白姑射，眼泪流下来。

她缓缓伸出手：“这是腐骨噬丸的解药，你拿去吧。”

“……”

白姑射接过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