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很显然,司徒小七忘了,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娃娃,比起霍坷可小多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还真不敢相信这些话会是从一个七岁的孩子的口里说出来的。
都说古人早熟,他现在总算是领教了。
“水世子说得是,酒醉之人说的话的确不应该放到心上,只是霍世子也该知道,酒是好物儿,吃多了总归不好。因喝酒误事而被遗臭万年的例子还少吗?霍世子小小年纪的,还是莫要贪杯哦。”
一个六岁的孩子,老气横秋的教训起比他大上四五岁的少年来,怎么看怎么萌萌哒……
杨德昌抚着胸口,提醒自己要把这一幕记住了,回去才能在圣人问起的时候,惟妙惟肖的模仿出来。相信圣人听了,定是也会被殿下萌到的吧?
“你!”霍坷被气了个倒仰,常听人说,七皇子伶牙俐齿,经常噎得人难受,先前他还不以为然呢,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司徒瑧总算赏了他一个白眼,语气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不服气啊!来打我呀!”顺便还伸出右手食指勾了勾,实在是,很欠扁!
好在霍坷虽是气急败坏,还是带了脑子来的,在被他身边的小厮拉住后,迅速的恢复了冷静,冷哼一声,说了句,“不与小人一般见识。”
司徒瑧耸耸肩,“本殿下今年六岁!”没错,他今年六岁,可不就是“小人”么!比起伪君子,他更喜欢真小人。
司徒瑧觉得好可惜,他知道,皇帝老爹早就看这几个异姓王不顺眼很久了,他是好孩子,自然要以皇帝老爹的意志为准绳,老爹喜欢的,他就喜欢,老爹不看不顺眼的,他当然也不能看顺眼了。
司徒家的人都念旧情,对他们这些开国功臣的后人礼遇有加,这本就无可无可厚非,只是这些人渐渐的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都忘了这个天下姓什么了。
瞧瞧这几个小的,见了他们这些皇子,也都渐渐没了上下尊卑了。真以为他们司徒家的人都是好性儿啊!
他早就想揍这些人很久了,今天难得有了个机会,又被霍坷给避过去了,真是的。
要不要找个机会套一套这位霍世子的麻袋呢?司徒瑧摸摸头上的呆毛,很认真的想着。
治国公家的牛继宗问他,“小七,史夫人在正堂宴客,你原该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的。”他是康平公主的长子,算起来和司徒瑧是姑表兄弟,说话就也随意了些。
司徒瑧不耐烦,摆摆手道,“请什么安啊,那贾史氏又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也值当爷去给她请安?脸可真大。”
水溶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司徒瑧这番话,虽说嚣张了些,却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论公,司徒瑧是皇子,即使年纪还小,只是个光头皇子,他也是君,万没有皇子去给臣子之妻请安的理。
论私,荣国府和七皇子的交集,只有一个贾瑚,司徒瑧会来荣国府,看的也是贾瑚的面子,荣国公贾代善又如何?司徒瑧虽然没有明着说过,可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对皇位的不屑一顾和避之唯恐不及。
不管这个念头是真的还是假的,一个对皇位无所求的皇子,任你手握再多的兵权,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人家外祖父手里握着天下三成精兵,真动起手来,贾代善还真不是个儿。
想到贾代善,司徒瑧摸摸下巴,想来贾代善也快要领便当了,大概就在这几年。如果是这样的话,贾瑚就要守一年孝了,他要不要把伴读的名额给他留着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他得好好想想。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杨德昌立即让跟着出来的宫女去给七殿下铺床,往日里的这个时候,都是七殿下午休的时间,如今白昼渐长,午睡这件事,七皇子从来都不曾错过的。
大伙儿都是有眼力见儿的,就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的,后头也会有人提醒着。
霍坷虽然被司徒瑧气得狠了,却也不敢明着对他做什么,见他要去休息,当下带着人起身告辞出去了。
临出门前,杨勇注意到贾珠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啧啧,或许他该让府里的侍卫们多多注意一下这位荣国府受尽宠爱的珠大爷了。
……
方才司徒瑧说的那些话,很快就传到了贾史氏的耳朵里了。
“七殿下当真这么说?”贾史氏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白皙圆润的手上青筋都冒出来了,显然是气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