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刘贤妃抓起桌子上的茶壶就要往地上摔,她身边的贴身宫女碧珠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的手,“娘娘三思啊,这里离着圣人的客房不过几步远,您在这里摔东西,圣人可是能听到的!”
刘贤妃深吸了好几口气,总算是把心里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碧珠说的对,这里距离圣人的房间太近了,四周都是人,她这里有任何动静,圣人那里可是能听得很清楚的,圣人早就对她不满了,她可不能再做出什么事情来,不然,她就真的完了。
当晚,为了就近照看司徒小七,杨淑妃的客房让给了他,自己却是住进了圣人的房间,消息一出,不知道有多少条帕子被人给扯坏,多少个杯子被摔碎。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圣人在确定了七皇子确实已经生龙活虎之后,这才放心的继续上路。
经过睡天那一遭,司徒钊也不敢让小七自己坐马车了,直接把人拎到御撵上,“你不是嫌马车颠簸吗?朕这御撵应该会让你满意了吗?”
司徒瑧自然是极满意的,御撵和他坐的马车果然是一个天一个地,区别可大着呢。
六皇子因为和七皇子同乘一车,好运气的也被拎到了御撵里了,反正那玩意儿足够大,多加两个四头身也不显得拥挤。
司徒玒自出生时起,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待遇?他和小七虽然相差不到一岁,待遇天差地别,加上刘贤妃的挑拨,心里对司徒瑧的怨气与日俱增,今日因为小七的缘故一同上了圣驾,这一路上,他全程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司徒瑧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不会是开心的,司徒小七不由暗自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古代人!
接下来的一路倒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大队人马于第三天抵达了此次春猎的铁网山围场。
此时正是冰雪消融的时节,地上的绿意已经冒出头来,围场中不时有野兔出没,远处更有一抹金黄色在树影间若隐若现。
站在御撵的车架上往四周看去,很有一种天高云淡,一马平川的疏朗味道,总感觉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己的心胸都开阔了许多。
司徒钊在他之后出来,听见小七的感叹,不由哈哈笑道,“看来我们的小七儿感触良多啊,往日里总听你家张先生说你文墨不通,诗词歌赋一概不懂。而今看来,也没有那般差劲嘛,或许张先生再努力几回,你还能抢救?”
是这么说的吧?小七儿经常口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虽有些不通,细想下来,却又能恰到好处的形容,久而久之,司徒钊偶尔也会脱口而出几句“七式语言”。
司徒瑧皱着息子,不满的指责道,“爹啊,人艰不拆懂不!儿子还是小孩儿呢,您这么一来,可伤可伤儿子的心了!”
司徒钊哈哈一笑,大手一把抱起他,将人抱下了御撵,七皇子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头也不回的回头找他娘去了。
司徒钊直摇头,这孩子,真是。
回身把六皇子也抱了下来,只叮嘱了一句,“明日便要围猎了,你和小七虽然年纪小,也不能懈待了,今日早些歇着吧,明日方才有精神。”便走了。
六皇子望着父亲高大的背影,眼睛发红,长这么大,这两天在马车上的相处,还是六皇子和当今圣人相处最长的时间,以往六年多来的相处时间,还不如这次的一半长。
而且就在刚才,从来不抱他的圣人,居然抱他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心情激动之下,六皇子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今天能得到父皇的另眼相待,主要原因还是在小七的身上,说不羡慕嫉妒恨,那是不可能的。
轻咬下唇,微微垂下眼皮,六皇子就这么默默无言的呆站在原处。
钱守一就站在六皇子的身边不远处,全程看到了六皇子的表情变幻,心里微微叹气,圣人想要把六皇子培养成七殿下的左膀右臂的想法,怕是不能实现了。
默默的上前一步,钱守一亲自领着六皇子去了分给他的帐篷里休息去了。
……
冬雪初融,北方的春天还是冷的,司徒瑧被杨淑妃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最后还用一件白狐狸毛大氅把他包成了一颗球。
司徒瑧看着一身圆滚滚的自己,连路都要走不动了,顿时一脸生无可恋,“娘,您把儿子包成这般模样,让儿子怎么打猎啊!儿子还想着给留守京城的忠顺王叔猎几块不错的皮子呢。现在这副模样,儿子连马都上不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