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颜的生日宴,是按着自助酒会的模式准备的,林颜在家门口一直站到请柬上写着的酒会开始的时间,觉得自己的双腿都有点发酸,伸了伸胳膊,回头看了林明一眼,微笑着开口:“我看客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咱们先进去吧。”
林明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想了想,“你那个朋友,陆家的那个小公子,你们不是从小玩起的吗,你生日他都不来吗?”
林颜挑眉看了林明一眼,有些疑惑地说道:“送请柬的时候,他说他一定会来的,有什么事耽搁了吧,一会我打个电话问问。”
林明微微翘起唇角:“还是问问的好,毕竟是好朋友,万一有什么事儿呢。”
两个人并肩向厅内走去,林颜顺手摸出了电话,准备打给陆广润,但还未等他拨号,不远处的林茂就招手将他叫了过去,林颜只好把手机重新塞回口袋,走到林茂面前。
林颜清楚,林茂是打算借着这次生日宴的机会,将小儿子正式的展现出来,这对他来说,到也不算是一件坏事,便乖顺地站到他身边,陪着他一路认识这个董事长,那个高管。
厅内的气氛跟任何一次生日宴会都没有什么区别,林颜面带笑意地站在林茂身边,一脸认真地听着他面前的某个上市公司的ceo的高谈阔论,“咣”地一声巨响,大厅的门突然被人用力地踹开。
林颜愣了一下,转过头望向门口,只看见一个人影快速地冲了过来,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痛意传向大脑的时候,林颜居然还有空想到,陆广润居然有这么大力气。
大厅之内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巨变惊到,视线全部交集到这两个人身上,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低声讨论,林颜甚至能够听见不远处有人在跟身旁的人询问:“那是那个陆家的小孩儿吧,听说他家要破产了?”
林颜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茫然地看着自己一起长大的这位朋友,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你抽的什么疯?”
一旁的林茂回过神,担心地看了林颜一眼,语气严厉地转向陆广润:“不管怎么说,你跟颜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今天是他十八岁生日,你就是这么给他送贺礼的吗?”
陆广润双目赤红,他瞪着林茂发出一声轻笑,“林伯伯,您还知道我跟林颜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您跟我父亲不算老友也算是多年的合作关系吧?那您在这个时候,突然违约终止跟我们家的合作,换了供货商,也算是给我家的贺礼吗?”
林颜惊讶地转过头看向林茂,“爸爸,您真的这么做了?”
林茂的面色平静,“在商言商,你也知道你们家现在这个阶段,就算我不违约终止合作,你们大概也没有能力履行合约了吧?由我们违约,最起码你们还能获得不少的违约金。”
“那点违约金吗?”陆广润咬紧了牙关,“您知道我牺牲了多少才换得一个融资的渠道,可是您这个手笔下去,我做的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没有人再愿意融资了,没有人能再对我们伸手了,我爸爸一辈子的心血,都这样结束了。”陆广润握紧了双拳,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他转向林颜,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所有的牺牲,都白费了。”
林颜面前的陆广润,在这一刻,突然跟那天在李文翰面前狼狈哭泣的那个少年重合,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林颜才明白,陆广润最后的那句话意味着什么,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陆广润的视线从大厅之中各色的人群中扫过,这些人里,不乏他们家所谓的世交好友,可是这一段时间,他父母四处求援,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帮助,一个两个的,大概都等着看他们陆家的笑话而已。
他将目光又慢慢地转回到林颜身上,朝着他摆了摆手,“我知道,这件事其实归根结底跟你没什么关系,但是,谁让你姓林呢。刚刚的那一拳,就算是你们姓林的欠我的,从此以后,你我相交十余年的友谊就此了断,恩怨两清,再也不见。”
林颜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陆广润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他转过头,安静地跟林茂对视,眼眶却已经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哽咽,朝着林茂问道:“爸爸,这算是您送我的成人礼吗?您是想要用这件事来告诉我,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吗?”
“颜颜!”林茂压低了声音唤他,“今天开始你就是个成年人了,你就应该学会按着成年人的方法来处理问题,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