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上帝确实不存在,那么就有必要创造一个出来。
——伏尔泰
音乐的音量被调到很小,像从远处传来一样,似清泉轻轻流淌。
除了循环播放着的音乐,整个屋子没有其他声音,衣服杂物等被随意地扔在沙发里,甚至地上。厨房里更是乱成一团,灶台明显长时间没清理过,水池被堵塞住,漂浮着黄色油污,里面堆叠着用过的碗盘。
餐桌上,食物洒得到处都是,横七竖八地扔着几个空盘子。唯一的一张椅子上,一个瘦到脱形的人仰头靠着椅背,睁着双眼,无神地注视天花板。
双手双脚都被捆在椅子上,勒出深深的红痕,嘴巴张得非常大,塞满没有咽下去的食物。
屋内无声无息,只有淡淡伤感的男音不停地在唱:
“people talking without speaking ,
People hearing without listening ,
People writing songs that never share ”
接到报警后,史柯迅速带人赶赴现场。虽然在电话里已经知道这次的事件不同寻常,但在看到尸体后,史柯还是大吃了一惊。
鉴证科拍照取证时,史柯叼了根烟在外面沉思。
“史队,你说是不是他自己吃多了,撑死的?”许解凑到史柯跟前,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史柯的反应是踢他一脚,没好气道:
“我看你才是吃撑了,现场都勘查完了吗?”
许解笑嘻嘻躲开,一点不怕队长的威严,“该查的我都查了,这不怕妨碍鉴证科同事干活,我给挪地方了嘛。”
许解虽然跟了史柯有一年,但年纪尚小,挺机灵的一个小孩。就是嘴上老把不住门,爱胡说八道,史柯有心好好带他,平常对他就比较严格。听到他这样说,便随口出了个问题考他:
“既然查完了,那你说说看,凶手是怎么杀人的?”
“呃,”许解挠了挠后脑勺,不开玩笑,老实地说出自己的观察,“根据屋里的物品推断,死者应该是一个人住。也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所以很有可能是凶手骗开了门,然后趁死者不注意制服他,之后实施杀人。”
史柯表情淡淡地听完,不说对,也不说不对。吸了两口烟,弹了下烟灰,对慢吞吞地开口给出一句评价:“你这全是废话,说了等于没说。”
“史队——”许解委屈地喊了声,史柯一阵恶寒,忍不住抖了抖。
“喊‘活队’也没用,你说说你学了这么久,怎么就没点进步呢。这个犯罪现场,一看就是凶手故意摆出来给人看的,你是一个弯都没拐地撞了进去。”
许解不服地嚷嚷,“那史队你说凶手是谁?”
史柯最后烟了一口烟,将烟蒂往鞋底摁了下,扬手投入前方不远的垃圾桶。他看向屋里——尸体已经被从椅子上解了下来,塞进装尸体的黑色袋子。史柯的声音深沉而低缓:
“凶手是死者的熟人,至少,他了解过死者。”
许解惊奇地瞪大眼睛,眼里有崇拜的光,“史队,你怎么知道的?”
史柯瞥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我只是略学到一点皮毛而已,真正的专家很快就要来到。”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一名青年单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认真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相比其他人的来去匆匆,这名青年显得很安静,即使是在嘈杂的机场大厅,他的举止和神态,都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宁静而美好。
“我自己找得到,您不用担心。嗯,我知道,您放心。不用,单位有宿舍,我住宿舍。好的,一有时间我会去看您的。”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青年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后,才重新开口,声音低下去。
“我本来就是一个人,在国外这么多年,都能照顾好自己,现在也可以。”
青年又静静地听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有些秀丽的眉目舒展开,声音柔和带点软糯,听着很是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