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教育完小猫之后,周淮晏把帕子塞给他,
“乖,自己把脸擦干净。”
阿翡捏着暖乎乎的帕子,似乎还未曾回过神。然而少年却已起身,
“洗得差不多了,把外面那个拖进来问话。”
湿淋淋的男人很快就被拖了进来,带入一股略带血腥气的冷风。
小太监赶紧给小殿下取来一件黑色大氅披上,婢女也跟着端来了两盆银碳放在身边。
周淮晏懒懒坐下,慢悠悠喝了口茶。
砰!
索沃邪被侍卫像杂物一般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说吧,怎么回事?”
少年漫不经心烤着温暖的炭火,玉白的指晕染了几分微红的光。
索沃邪此刻又痛又冷,冻得全身痉挛,根本说不全一句话。见他这副模样,周淮晏便瞥向旁边跪着的药童。
后者身子一抖,猛磕在地上,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他一个字也不敢省略,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他们都说的异族话,小的听不懂,后来,后来索沃邪就被咬掉了手指......”
周淮晏无意识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清脆的击响似乎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唔,那就让他亲自说给本殿下听吧。”
小太监立刻心领神会,端来一碗热姜汤,掐着索沃邪的下巴就给灌了进去,
“说!你当时说了什么!若是胆敢有半句假话......”
后者被呛得哀嚎。好在,异族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索沃邪总算缓过来半口气,他努力撕扯着鲜血淋漓的嗓子,发出如同恶鬼般难听的声音,
“殿下......殿下,他是......侍奴营里出来的,是最低贱的......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了,小人当时不过是挑......明了他的身份......”
男人语气虚弱,可眼神却怨毒至极,
“若是,殿下不信,可以细细去看......看他的耳后,那里有侍奴营的墨印......哪怕他洗过,可若是细看......定能找到!”
侍奴的墨印是用铁针蘸以特殊的颜料刺下的,而且是刺在耳后,除非生生剜一只耳朵,否则无论用什么去洗都会留下痕迹。
周人素来看不起异族,将其视为尚未开化的野蛮人。哪怕是一些权贵士绅口味特别,想要玩弄一些异族奴隶,也会细细选出身良好的,身子干净的。
更何况是大周朝的九皇子?
若是让周淮晏知道他日日玩弄的东西,是那种地方出来的贱货,还是早已是被别人搞烂了的,怕是要气得吐血吧......
索沃邪看着沉默皱眉的少年,怨毒地在心里诅咒着。
这个破烂的病秧子,最好被那侍奴染上什么脏病,或者直接气到一命呜呼。
咚。
周淮晏停下敲击的指骨
......侍奴营?
因为江毅的原因,他曾看过不少描述异族的禁书,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简单来说,那里比周朝里最混乱脏污的窑子还要恶心,只有最低等的奴仆杂役才会去泄欲的地点。
这样胆小又爱哭的阿翡,竟然是呆过那种地方么?
周淮晏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只是下意识回头去看他。
“不......”
小猫此刻脸色惨白得吓人,像是被戳破了极力隐藏的秘密,浑身都惊惧得颤抖。
身边的小太监却误会了周淮晏回头的意思,以为小殿下是动了怒。他便直接走上去,将小猫粗暴的按在地上,掀开长发,粗砺的指腹在耳后狠狠碾磨,终于隐约擦出些墨印的痕迹。
隐隐约约的,很像是异族的文字。
“看见了吧!都看见了吧!!!”
见到这个,索沃邪当即发出了畅快而恶意的哑笑,甚至连说话都不似方才那般气弱
“在我族只有侍奴才会被刺下这种秽污的墨印。他还是最劣等的,最劣等的!怕是连牛马都可以搞烂他!”
房间内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这莫说对皇室,哪怕是普通的富贵人家,碰了这么个脏东西都是奇耻大辱!就连平时接触过阿翡的婢女下人们,也纷纷面露惊诧嫌恶之色。
“不......”
小猫被摁在地上,哑哑地哭着。他天生神力,即便能够轻易挣脱,却不曾有半分挣扎。
他虽然被刺了墨印,可因为当时太过年幼,他的身子从来不曾被别人用过。而且!而且他只在侍奴营呆了两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