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就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如此胆大,竟然敢对当今王爷下如此狠手。
虽在气愤着,但他说起话来却是那样的温柔,?“王爷,能不能告诉我……”苏陌指了指荆郁小腹上的伤,轻声问道:“你身上的这些鞭鞭痕,究竟是被何人所伤的?”
荆郁眼珠子转了转,轻轻的摇着头,“不知道,他们蒙着面,我不知道。”
他们?
合着还是团伙作案?
这让苏陌不由得更加重视了起来,神情都有了几分严肃之意,“那王爷可记得那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荆郁抿唇想了想,答道:“就在兰君你出去没多久之后,他们就来了。”
可不是吗,就在叶兰君出门后没多久他就把暗卫给召了出来,一个负责屋里,一个负责屋外,他倒是可以忍住不出声,但鞭子落下的声音可不小,他只得让暗卫把仆从先引去大厅,这不就是他们吗?
他说的平淡,苏陌却听的心惊,究竟是何人这般胆大?
府里的下人难道都死绝了吗?
这么多的鞭痕,这么深的伤口,不可能不发出声响,苏陌不禁疑惑了起来,看向荆郁,“王爷当时可有叫人?”
荆郁摇头,语气委屈巴巴道:“没有,他们堵住了我的嘴,我想叫但叫不出。”
他说完眼神放到了眼前的人身上,没由来的,他想要看看这人听到他这样说后会有什么反应。
世人大多薄情冷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生怕给自己招来祸患,都选择冷眼旁观,这很正常。
这让荆郁不由得想起母妃在世时经常给他讲起的一句话,“你得感谢那些在你危难时刻,对你施以援手的那些人,因为他们本可以不这么做。”
那他该感谢叶兰君吗?
或许是该的吧,但他早已忘了感谢究竟是何种情绪,不知道何为感谢,他只知道他看着此人露出那份关切的眼神时,他既觉得刺眼,也觉得有趣。
真是岂有此理!打就打了还堵住嘴。
这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
苏陌听后半天不知该作何反应,他觉得他应该是气愤的,他想不明白世间怎会有如此恶劣的人,把气撒在一个傻子身上算什么本事?
问出的只是一些零碎的信息,苏陌替荆郁轻轻的掩了掩被子后,便起了身,“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谁知荆郁却抓住了他的衣角,动作太大扯到伤口,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你不要走……我一个人……害怕。”
苏陌轻轻的拍了拍荆郁的手背,又扶他躺了下去,轻声安抚道:“好好好,我不走,你别乱动,一会儿扯到伤口又该疼了。”
如今荆郁身体很弱,怕影响到他休息,苏陌又道:“王爷,你好好休息,放心,现在很安全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你看到那边的桌子了吗?”
荆郁侧眼往苏陌说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去那里看会书,不出去,王爷在这里好好休息可以吗?”
荆郁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
苏陌轻笑,朱唇轻启:“那王爷好好休息,别怕,我就在那里,不会出去的。”
说是看书,可一来就发生的这么多糟心的事,他哪里看得进去什么书,看了没一会就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荆郁身上的伤究竟被何人所伤,就目前来看,这一切都好像偏离了原著,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当时没听细致,只记得大概的故事走向,忽略了细节。
可往往细节才是最重要的,苏陌不禁头疼了起来。
想的入神了,苏陌没发现,此时荆郁正盯着他看。
他微微侧头,只见那人安静的坐在那里,纤细白皙如葱的手指轻轻握着书卷,手肘随意搭在桌案上,阳光透过窗缝洒在他脸侧,给他披上了一层软软的柔光。
“王妃。”外面传来敲门声,荆郁收回目光,轻轻的拨动这手指上的扳指。
“王妃,药煎好了。”
苏陌起身开门,接过了侍女手中的药摆了摆手,“下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合上门后,苏陌端着药走了过去,先是把药碗放到了床头的桌案上,再轻轻的把荆郁扶了起来。
怕药太烫,他还用手背在药碗的一侧探了探,觉得还是有点烫,他又用勺子在碗里捣了捣才递到了荆郁面前,“来,喝完药再休息。”
荆郁难得有些失神。
这些年来,他受过得伤还少吗,不喝药不上药不还是照样过来了,先前那几年是喝不上,后来喝得上了他却不想喝了,他要记住血肉从腐朽到慢慢愈合的这个过程,时刻提醒着自己,那些痛楚,他终有一日都要还回去。
他向来皮糙肉厚,油皮惯了,突然被这么悉心对待,一时有些晃神,鬼使神差的乖乖接过药碗喝了起来。
要知道平日里不是病到起不来床,昏昏欲睡的程度他都是不会轻易服药的,即使是喝了也只喝几口,但这次他却一整碗都喝完了。
药还是和以往一样很苦,苦到他微微觉得有些干呕,可不同的是,这次他喝完药后,嘴里立马被塞了块糖。
糖很甜,和药一样,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但这次他却吃出了一番别样的异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