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战事紧急,皇兄也没有办法。”芯月公主捏着手帕,想要为安婳解围,但却底气不足。
李文儿面上荡起讥讽的神色,嗤笑了一声:“边关战事再紧急也轮不到大殿下急啊,我可听说是大殿下自己跟皇帝请缨去的边关。”
祁禹不受皇帝重视是众所周知的事,若非祁禹自己主动请缨,皇帝绝想不到派他去。
不过既然祁禹想去,皇帝也不会不答应,毕竟有一位皇子跟着亲上战场,会使将士们的士气大增。
连去战场这种苦差事都要自己请缨的,贵女们不由笑的更欢了,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嘲讽和不屑。
芯月脸颊羞恼的红了起来,窘迫的低下了头,想为祁禹说话,却不知该怎么反驳,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有了李文儿的帮忙,王梅腰背又挺直了起来,配合着李文儿讥笑道:“大殿下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洞房花烛夜就让安姐姐一个人独守空房,若是这一去就是三年五载的可怎么办啊?”
她边说边眼睛含笑的看着安婳,她就不信安婳这次还能面不改色!
安婳依旧面色如水,没有气恼,也没有羞愤。
王梅眸色一暗,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反应,她不甘的咬了咬唇。
李文儿脸上也染了怒气,安婳事不关己的淡漠,衬托的她与王梅好像是两个跳梁小丑一样。
李文儿怒极反笑,“若是我被夫君晾在一边,早已哭晕了过去,哪里还有脸面出来见人,安姐姐心真宽,非我等可比。”
她说的直白,毫不掩饰的嘲讽,周围看笑话的贵女们都安静了下来,明朝暗讽两句没什么,这样的针锋相对却失了贵女们的气度。
李文儿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她现在只想快些撕下安婳淡漠的面具,露出里面的可怜与悲戚!
林宛柔秀眉微蹙,开口道:“李文儿,管好你的嘴巴,皇子与皇子妃的闺房之事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林宛柔性格温婉,但亲近的人被欺负,她也绝不相让。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成天惦记着人家的洞房,这传出去确实不好听,贵女们戏虐的笑意转到了李文儿身上。
李文儿刚刚太过于激动,忘了分寸,不由捏紧了绣帕,尴尬起来,怒瞪了林宛柔一眼。
安婳喝完了茶,才终于抬起脸来,波澜不惊的看了李文儿一眼,声音不急不缓的道:“大殿下为国效力辛苦,哪有时间顾及儿女情长,我身为娘子自应该体谅,而且我相信以我们边关将领的骁勇,不日就能凯旋归来,用不了三年五载那么久。”
终于等到安婳开口,李文儿幽幽笑了一下,笑容里是浓浓的轻蔑和嘲讽,“要我说啊,论辛苦还要数二殿下辛苦,大殿下不过是在边关戍守,靠的是武力,二殿下每日帮皇上处理国中事物,靠的是才学,那才是真真累的,可比那些自请去战场的人重要多了。”
她说起祁禹语气里满是厌恶,说祁叹的时候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崇拜。
说完之后讨好的看向紫秀,紫秀回以一笑,李文儿的话既贬低了祁禹,又称赞了祁叹,紫秀听的极为舒心。
李文儿得了鼓励,更加嚣张的朝安婳扬了扬头,那副表情好像她成了天上飞的凤凰,站在高处藐视的看着下面的安婳。
安婳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不但不气,反而露出一抹明艳的浅笑。
李文儿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安婳为什么对她笑,安婳的笑容便不见了。
安婳面容一凛,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杯里的水飞溅了出来,李文儿的心跟着颤抖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安婳一声厉喝:“李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暗指文官比武官重要吗?你这话若传出去让朝中的武将们怎么想!让在边关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怎么想!他们如果知道右相的女儿是这般评论他们,恐怕都要寒了心!”
李文儿笑容一滞,面色刷的就白了,贵女们也都纷纷变了脸色,朝中文武官员向来分为两派,李文儿的父亲正是文官中的中流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