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往美好的方向夸奖,的确是英雄所见略同,虽然两位当事人都不觉得自己算是英雄。
这次的演讲有些波折,但最后总算是圆满结束。
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演讲结束后不久,天上不合时宜地下起了细雨,那些雨水像细丝一样落在地上,又被几个人的军靴踩住。
维克托在所有人都散场后才直接翻上台,台上只剩下留下来等他的史蒂夫,其余的人员都按顺序从通道去后台了。
“你的演讲很棒,很适合鼓舞人心,因为你演讲的时候,说的都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发自肺腑的语言总是可以使人产生共鸣。”
维克托笑了一下,继续道:“但我还是更想和你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因为你的心可以通过你最想要做的事体现出来,可以在生死之间磨炼。”
“最重要的是,我希望和你在战场上并肩作战,但不希望和你在舞台上并肩跳舞。”
之前所有的惺惺相惜和感动似乎都在最后一句话里烟消云散。
史蒂夫无奈笑了一下,“你可以试试,其实舞台上的感觉没那么差。”
自从上次史蒂夫让维克托穿着戴军衔的外套去大街上找导游后,维克托就再也不信他了,“穿着蓝色紧身衣在舞台上当然很棒,下次你可以试试超短裙,红粉色的那种。”
……还是算了。
虽然很甜心,但也很……让人无法接受。
特别是娇俏着飞舞的裙角。
有很长一段时间,维克托在伏击的时候都会想到不停旋转的裙角。
幸好史蒂夫的制服是蓝色的,不然见了一面,维克托就会申请调离。
史蒂夫已经总结出经验了,“下次我们可以试着配合。”
一个可以鼓舞人心,另一个可以泼冷水。
维克托挑了一下眉,“我以为我也挺会调动气氛的?”
起码在小巷里初遇的时候,还有后面的很多时候,他都让史蒂夫有一种感觉。
那是一种无比自然地引导着他去命中战场的感觉。
只是,想要维持这种感觉,还是不要和维克托关系比较好更好一点。
正如之前所言,他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以至于和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这个国家格格不入。
显得过分孤独。
但他却又可以轻易地交到朋友,把这份孤独隐藏。
就像是佩姬之前感叹的,维克托是一个深陷迷雾中的人。
你不知道他何时会迷失,或者现在是否已经迷失。
因为在迷雾中,你看不到他,也看不到自己。
——或许,这就是那枚勋章上写着【认识你自己,维克托】的原因。
这句话贴切无比。
你无法解开一个可以对你很亲近的人的防范,就像史蒂夫深夜回忆往事以至有些失眠时,只要看一下维克托,维克托就会从睡眠中苏醒,有些警惕地看过来。
关于维克托的传闻有很多,有些符合史蒂夫对维克托的印象,有些不符合。
维克托的能力明显异于常人,用最广泛的定义来看,他应该是一个变种人。
但根据他父母的身份,根据他父母对人体实验的痴迷,以及实验室失联的那一段时间来看,维克托似乎不仅仅是普通的变种人。
目前所有的舆论对变种人都是不利的,如果维克托是单纯的变种人,他在军方里的地位不会如此特殊。
里面肯定有很多的事,那些事或许也是构成迷雾的一部分。
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来说,童年会对他如影如随,影响他的整个根基。
维克托不像是经历过很多不美妙事的人,史蒂夫只能衷心地祝他没有经历过传闻中考验亲情的事。
对于之前,维克托的那个问题,史蒂夫想了想,只能承认,“的确。”
“佩姬曾说过,有时候和你聊天都会被带动情绪。”
被点名的佩姬探头过来看看,她的头发湿了一点。
因为她没有抗议出声,维克托没有再次把她提溜出来,继续和史蒂夫开玩笑。
过了一会儿,唯一一个既没带帽子又没套头罩的佩姬再次探出头,“英雄就要趁热打铁,不能淋雨,你们能不能找一个避雨的地方接着聊天?”
维克托拉了拉军帽,“只要不偷听别人说话,世界到处都是避雨点。”
这话说的,佩姬靠在通道的柱子上,借助柱子挡了一点点的雨,“谁会对两个男人之间的、连冷雨都浇不动的火热谈话感兴趣?”
雨好像又下大了。
维克托看了一眼被雨打出泥花的地,“反正肯定不是卡特特工?”
史蒂夫叹了一口气,出来阻止两个三岁儿童,“雨下大了,我们快走吧。”
这样大的雨,总会让人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佩姬微笑,“这就是在雨里慢慢体会的原因?”
演讲的地点离建筑物不太近,或者说,为了方便,演讲地点是在军营里,在离战场最近的地方。
离这里不远处是士兵住的地方,但下了这么大的雨,刚刚跑回营地里的士兵们估计在换衣服洗澡。
所以佩姬只能带着这两位冤家去指挥营地附近,那里现在不会处于女士勿入的情景。
但是维克托走的有点慢。
他拉了拉湿透了的内衫,平静地回答:“没办法。”
外套在佩姬头上。
由于佩姬口中的“很近”和现实的距离差距过大,她头发都往下滴水了,所以维克托在多方同意下递出了外套。
佩姬用一只手撑着外套,一只手指了一下史蒂夫,“你英雄的小翅膀都湿透了,你忍心吗?”
夹在他们中间无辜中枪的史蒂夫叹了一口气,“我们还是快走吧。”
有点头大。
史蒂夫一手抓着维克托的手肘,一手轻扶佩姬的后背,在他们隔着一个人吵架的时候推着他们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