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渟蹲在那儿看了会儿,不知名的小东西很快停止了闪烁。
他看不出个所以然,同时没产生危机感,也就没再多想。
虽然凭他也想不出什么。
穿好衣物走出浴间,辜渟没什么兴致地走向床边的大玻璃窗。
朝下能看见围成圈的雪白雕塑下已经排走污浊的澄澈圣水池,周边是紧紧严守的士兵。
即便时间已经不早,还是有大批群众试图冲破防线。
窗户是打开的,却完全听不见下面的喧闹声。
辜渟坐在窗边,看着远处黑夜下闪烁的密集灯火,静静等着夜风把湿发吹干。
渐渐地,下面的民众接连离去,困意也慢慢爬了上来。
辜渟躺上床,很快睡了过去。
……
房间里只剩下一盏微弱的床头灯在散出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床边,淡淡的影子投射在熟睡的堕天使身上。
过分惊人的美眸已经紧紧闭上,此时辜渟整个人的美感冲击也就削弱了些许,但依旧动人。
他侧身陷在雪白的床褥中,双手曲于身前,身体微微蜷缩,后背的羽翼缩成脆弱的一小团。
像极了刚出生且浑身洁白无瑕、未曾沾染污秽的天使。
可他的身份又偏偏相反,着实讽刺。
只是看着这样的睡颜,那人影的呼吸就已经粗重了几分。
因为姿势问题,辜渟的衣摆有些随意地分开了一些,露出被浴水泡得柔软淡粉的膝盖和双脚,摸着比刚开放后便採下饱含水分的花瓣还更嫩滑。
明明浑身各处纤细得要命,两只脚踝几乎一只手就能握紧,可是侧身时衣物却能勾勒出腰部的曲线。
很难不让人遐想万分。
像是察觉到双腿正被抚摸,辜渟无意识地缩了缩脚,好像想埋进床被更深处。
下一刻,他背后的空位床褥突然陷下,使得睡梦中的辜渟都被震得晃了晃。
像是有人上了床。
那人沉默了许久,只是靠在辜渟的背后,似乎内心在挣扎着什么。
而后终于伸出手小心圈住了堕天使柔软的腰肢,还将脸庞埋入那团并不丰满的羽翼中。
滚烫的鼻息惊扰了羽翼,原本跟着主人陷入睡梦的翅膀细细地颤抖起来,其中一侧还无力地摊着,丝毫没有反抗力气。
人影虽然没有强制禁锢住辜渟,但似乎并不打算放过那对可怜的翅膀。
那人高挺的鼻梁和双唇一下下蹭过柔软的羽毛,还时不时深深吸口气,仿佛这对残破的羽翼散发出什么令人着迷的香气。
然而它有的只是苦难和遭受毁灭后仍旧存在的微弱生机。
……
辜渟醒来时,早晨的暖煦阳光已经透入玻璃窗洒满了大半张床。
他坐起身,双眼朦胧,意识不太清醒地看了看周围。
黑乎乎的小玩意还在昨晚他拿出来放置的地方,周边的床褥也一片平整,一切正常的样子。
辜渟迷迷糊糊记得夜里自己似乎做了个噩梦。
好像有人在咬他的翅膀。
虽然这翅膀破烂得几乎跟他本人已经分离成了两个整体,但多少还是会有感觉。
辜渟洗漱后从房间走出,房门口的一个女佣仆低着头走上前为他带路前往早宴厅。
在空荡无人的廊道走了几步,辜渟就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羲卯站在廊道的落地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的景色,接着立刻感知到了辜渟的出现。
他摆出个比较随意的笑容:“堕天使……先生,昨晚睡得还好吗?”
辜渟朝他走去:“不太好。”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摊开手心,露出里面那个黑乎乎的小东西。
羲卯第一次这么靠近辜渟,差点被对方逐渐放大的美颜暴击,抱在胸前的双臂不自觉蓄满了力气。
接着他收回疯狂乱跑的注意力,看向对方手中的东西。
辜渟看着他端详了那东西一会儿,随后露出微妙的神色。
“也没什么,应该就只是警报器之类的,是用来保护你的。”
辜渟道了谢。他也不觉得这是个多危险的东西,只是顺口问问。
看辜渟要继续跟着佣仆走,羲卯也自顾自跟在了他身边。
“这是你自己发现的?”
“嗯。”辜渟应到。他不喜欢沐浴的时候被干扰。
羲卯笑了笑,没再说话。
两人走到早宴厅,看见已经用完早餐的云熙不太耐烦地翘着腿坐在桌边,看见辜渟后立刻变了脸,晃悠的腿也放了下来。
然而看见辜渟身边的羲卯,他的脸色又立马变了。
“击剑课已经迟到两个小时了,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云俞英在主位上皱眉道。
“辜渟是我捡回来的,我当然要确保他的处境。”云熙烦躁地怼回去,“谁知道我一走你会把他带去哪里。”
“我说过会保证他的安全。”云俞英沉着脸色按揉眉心,“你若不去,今后也不必再去了。”
云熙攥着座椅扶手沉默片刻,还是起了身。
毕竟所有课程里,只有击剑课是自己最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