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乐把张得意抱起来的时候,低头看见张得意睡得香甜,热热乎乎地贴着他。
万乐抬起头来,果然看见了上方的火车轨道。他心里叹了口气,抱着张得意,闭上眼睛迈腿跳了下去,骆文端吓了一跳,朱小炜都惊呼了一声,只见万乐稳稳地落在了河里,溅起一大片水花,万乐弓起身护住张得意,浑身衣服湿透贴在身上,被淋成了落汤鸡,他甩了甩自己的头,湿漉漉地把张得意递给骆文端。
骆文端用手擦了擦张得意的脸上的水珠,关心地问:“你没摔到吧?”
万乐:“这算啥啊。”
骆文端问:“她为什么没醒?”
万乐:“别担心,交给我们。”
万乐想说交给我,又觉得可能用不上自己,
“我问你一个问题。”骆文端忽然说。
万乐:“什么?”
骆文端:“你觉得张得意是怎么上去的?”
万乐都能意识到这里面有怪事,骆文端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万乐指了指上面的火车轨道,然后说道:“跳下来的吧。”
“这是吓得出魂了,”万乐说,“你觉得呢?”
骆文端看了眼怀里的张得意,有种诡异的平静,只是说道:“帮我把她叫醒吧。”
万乐和骆文端趟着河上了岸,骆文端把张得意的身体放在了草地上,而灵魂状态的张得意好奇地站在一旁,碰了碰自己的脸。
万乐看着这小屁孩一脸天真无邪,不由得替骆文端心累。
张得意也挺了不起的,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万乐说道:“我要招魂了啊。”
宁武雀不放心地:“还是我们来吧,保险一点。”
万乐猜到也是这样,转念一想,这活儿也不是很难,念念口诀,烧两柱香的事儿,便让开了,说道:“那来吧。”
宁武雀愣了下,说道:“在这儿?”
万乐:“不在这儿在哪儿?找个黄道吉日?”
“不是,”宁武雀说道,“这没有东西啊。”
万乐:“你需要啥?”
宁武雀:“招魂幡、稻草人、生辰八字、钟磬饶钹、蜡烛、衣物,全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弄?”
万乐吓一跳:“需要这么多吗?”
宁武雀:“不然你打算怎么弄?”
欧阳雪风说:“我也需要这些,不过招魂幡不需要吧,魂不就在这儿吗?”
宁武雀不确定道:“不需要吗?这步骤可以省略吗?”
“你那一套是魂魄找不到身体才这样的,”万乐说,“她现在魂魄就在这儿,你用这一套干啥?”
宁武雀忽然意识到了好像是这样:“好像是哦。”
朱小炜说:“那怎么弄?”
万乐感觉他们都学傻了,招了招手,对“张得意”说道:“过来。”
“张得意”走过来,万乐说:“躺下。”
“张得意”答应了一声:“哦。”
她觉得挺好笑,笑了笑,然后脸和自己身体的脸重合起来,万乐笑着说:“别怕哈,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万乐跪坐在地上,从兜里掏出一张空白符纸,从书包里掏了本书放在自己的腿上,把符纸放在书上,他咬破手指,认认真真地画了一道符。
宁武雀认出来了,说道:“吞灵符?”
“嗯哼,”万乐说,“聪明吗?”
朱小炜说:“好聪明。”
骆文端这回是真的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
万乐用的是吞灵符,就是现代人所说的拘灵遣将,把生灵或者是死灵困在躯体里为自己所用的一招术士,非常狠辣,可以算是为正道所不齿的一招,虽然写在符术书上,但大多数人只学不用。
《道德经》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世间万物变幻莫测,没有一通百通的定法,就比如招生魂只管能不能找得到魂魄,找到之后如何归位却没有说明,而吞灵符虽然是阴毒的术士,但在此时却是最好的办法。
宁武雀不由得重新看了眼万乐,万乐身形消瘦,皮肤极白,如果只是看外貌,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少年,可他刚刚抱着张得意从三米高跳下来的时候却毫发无伤。
虽然他们也学外家功法,但也逃不脱一身肉体凡胎,宁武雀自认外家功法多半是比不过万乐。
宁武雀和欧阳雪风同时打量着万乐,万乐却取出了随身带着的创可贴,轻车熟路地把刚咬出来的伤口包上,然后半跪在地上,把符贴在张得意的脑门上,结印,喝了一声,然后干脆利落地道:“醒了。”
所有人:“……”
万乐站起来拍了拍手,说道:“快起来。”
张得意眨了眨眼,茫然地看着几人,然后被骆文端抱起来了,张得意说:“叔叔!”
骆文端给她捋了捋头发,把她的小辫摆正,张得意用细细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然后把头买了进去。
骆文端抿了抿嘴,说道:“先回家。”
宁武雀看了眼万乐,说道:“你多大?”
万乐:“十七啊。”
“这些东西都是谁教你的?”欧阳雪风问道。
万乐:“你们不学吗?”
欧阳雪风:“学,东西是学的,但不是这样学的。”
“其实东西都是一样的,只是用法不一样,”万乐说,“书上写的是不会出错的模板,只要套用就行了,但有的时候有些东西要结合实际情况,不用规矩。”
欧阳雪风不是很认同,皱眉道:“还是慎用,很危险,至少我们也不会惹出你昨天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