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
他颤抖着,把视线从坍塌的大门和倒地哀嚎的保镖身上一步一步的转移到男人含笑的嘴边,男人矜贵的整理着左手的手套,眼眸轻轻垂着,似笑非笑的说道:
“喔,这倒是巧了。”
“正巧让我也瞧瞧,是什么样的规矩。”
白手套轻飘飘垂在他身侧,适应生恐惧到用尽全力才发出声音,大喊着:“快,快来人!”
“唉--这就不对了,这么欢天喜地的日子,嚎个什么劲儿。”
男人大步从倒塌的大门内迈入,视线扫过奢华的大厅,穿着纯黑西服的保镖四面八方朝他扑来仍旧是一副气定闲神的模样,他看向最开始的原本慌里慌张的适应生,那人此时正小人得意,藏在赶来的保镖身后横眉朝他笑道:
“多少年没见到敢闯城际酒店的人,你倒是头一个,临死前还有什么---”
“领路。”
适应生笑容一顿:“你说什么?”
“我说,领路,地下一层。”男人扯了扯嘴角,抬眼的一瞬间好像恶兽出笼,随后马上又变成一副笑脸。
适应生死死眯了眯眼,而后果断挥了挥手臂:“不留活口。”
他道。
近百名保镖眼神像看死人一样看向男人,冷笑着一扑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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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一层候场厅。
江晨觉得自己热得喘不过气来,嗓子干的像是要冒烟一样,他试着动了动身子,掌心触碰到的是一层冷硬的材质,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坚实的质地已经告诉他绝对没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谁都好,救救他。
他要不能呼吸了。
江晨痛苦的眯着眼,脖颈露出一条脆弱的曲线,艰难把自己凑到黑暗窄小空间中唯一的‘通风处’,那是一块大概唇形那么大的圆形,外边虚假的客气和吵杂的骂声交杂着传进来,吵得他脑仁生疼。
江晨凑到圆洞跟前,用尽全力出了口气,还没等缓解一下嗓子口的燥热,就听到剧烈的一声‘砰’响,原本房间内的笑闹吵杂戛然而止,狼狈痛呼声和倒地声中鞋跟落在大理石上的声音格外明显。
江晨心跟着巨响剧烈一跳,他小心向下移了移脸,将视线穿透小洞对准外边,入目就是一具穿着笔挺黑西服的背影,两手臂背对着他前伸着,身体不断颤抖,像是正在直面恐怖至极的东西一样,衣摆甚至夸张到翻滚得像是波浪,在他身后是刚刚被巨力振飞的工作人员和货主们,一个个满脸疑惑呲牙咧嘴的,正努力互相搀扶着从地面上爬起来。
江晨看到了同样被掀翻在地的络腮胡,惊动过后揉着头开始破口大骂:“谁,谁瞎搞他娘的!保安呢!”
江晨对他充满恐惧,听到熟悉的怒骂声本能缩了缩头,立刻将视线重新移回到黑色背影上,却见那人像是被触动了机关一样大吼了两声,随后不大的空间中便再次响起了三声‘砰砰砰’,一声紧接着一声。
枪声响起的同时是周围人惊诧的呼声,人们甚至站都还没站稳就大呼小叫着从偏门疯狂逃窜。
络腮胡大惊失色,跟着人流在尖叫声中跑出了江晨的视线范围。
虽然动静有些吓人,可络腮胡走了,对江晨来说才是最叫人感到安心的。
他收回视线,却看见原本抖着站在地面上的黑色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浮到了半空中,两只腿在空中狰狞的颤动着,脖颈上则多出了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掌,腕子上戴着一块宽大的机械表,手背青筋条条清晰,五指漫不经心地收拢着,鞋尖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