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恒纵容地笑了笑:“知道了。”
叶右特别舒坦,笑眯眯地展开纸条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看着他:“你说呢?”
“有可能,”闻人恒道,“可以一试。”
如今江湖两大势力的主人、盟主和几位前辈都在王家住着,丰贤庄和灵剑阁还调来了不少好手看守,其他人或许会觉得固若金汤,但对闻人恒而言,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消息传进王老那里,还是很容易的。
于是两天后的早晨,天色尚未全亮,叶右便听见外面响起一阵嘈杂,还伴有女子的哭泣声,他翻过身,迷迷糊糊往枕头里蹭,紧接着心头闪过一道精光,猛地坐了起来。
闻人恒被误认成了枕头,还没想好要做点什么便又被无情地抛弃,摸不准师弟这是发现蹭错了还是其他原因,问道:“不睡了?”
叶右听了一会儿动静,询问地看向他,想知道是不是他干的。
只这一眼,闻人恒便明白是哪一种了,说道:“不睡就起吧,王老这么多天没出门,估计是闹脾气了,咱们去看看。”
二人收拾一番,循声来到前院,到得不早也不晚。
前院早已人仰马翻,王老已经不能用闹脾气来形容了,他显然得知了告示的事,气得浑身发抖。或许是由于灯灭毒的折磨,他的脸颊是不正常的青白色,双目发红,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此刻被愤怒的神色一铺,显得很狰狞。
他抖着手指着大门:“开……开门,岂有此理,这事必须说明白!”
王家主急忙扶住他,生怕他气狠了。王老对他吹胡子瞪眼,对他这些天竟没有澄清而感到很不满。王家主有苦说不出,其实他心里很没底,生怕他老子当年真做过什么事,因此才没敢妄动。
叶右站在一旁,看着王老推开儿子要往外走,轻轻叹气:“罪过,王老都这般年纪了,对方下毒不够,还要发告示刺激他,真是缺大德了。”
闻人恒跟着点头:“想出这个主意的人也挺缺德的。”
魏庄主和丁阁主几人这时也赶了来,见王老竟然下床了,纷纷吃惊,忍不住上前规劝,生怕老爷子气着。但王老决心已定,王家主只能听话,扶着老爷子出了门。
天色渐亮,街上的人还不算多,不过等老爷子走到主街上的落银桥,人们已经闻讯而动,将这里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魔教的几位长老易了容也来了,苗汪忽然道:“我怎么觉得那个人有点像教主?”
其他人立刻问:“哪个?在哪?”
苗汪道:“就是闻人恒身边的那个,脸上都是布条的。”
几人急忙抬头,这个时候又涌来一批人,恰好挡住他们的视线,从这里望去只能看到人群中隐约有一盏“白灯笼”,特别惨。
“……”他们差点感动得集体落泪,“你哪看出来的像教主?”
苗汪道:“身影有点像。”
几人总觉得他不靠谱,嘀咕道:“教主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我上次还看到他们打起来了。”
“就是。”
“不过教主对他倒是有些特别,曾经还对咱们说过不要动他来着。”
他们商量一番,决定去看看,这时闻人恒若有所觉,向他们这边扫了一眼,他们立即停住,装作认真的样子看着落银桥。
“我跟你们说,他有时真是挺恐怖的。”
“嗯!”
“……老夫今日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对下毒之人说几句话,”王老仍在说话,他中毒未愈,说几句便会大喘一口气,“老夫这辈子活到现在行得正坐得端,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王家的列祖列宗,更无愧于心!你说老夫坏事干尽,那今天就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出来对峙,若真是老夫的不是,老夫立刻引颈就戮!”
王老很受人们的爱戴,原本就有一些人不信那告示上的话,此刻顿时表示支持,继而引了不少人的附和。叶右只看到这里便和闻人恒走了,魔教的几位长老偷偷摸摸跟了几步,觉得真有点像。
他们在闻人恒又一次看过来时躲开了,决定找机会确认一下。
王老的话不多,说完硬撑着等了一会儿,直到身体有些吃不消才被扶回去,等到太阳下山,也没等到下毒之人露面。
不知不觉又过去两天。
王家等着和下毒的人出来,魔教的人继续在想办法接触“灯笼”,全城的百姓和江湖人士都在观望,局势依旧未明。
第三天一早,叶右照例收到了刀疤男的小条,展开一看,和师兄对视一眼,差人将定天书院的葛帮主和魏庄主都请了来。闻人恒道:“早晨听说昨晚定天书院闹了贼,还和葛帮主打起来了,没事吧?”
葛帮主道:“无碍,小毛贼而已。”
闻人恒道:“我听说前些天定天书院也闹过贼?”
葛帮主看了他一眼:“嗯,混进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人。”
魏庄主听出了一些别的意思:“小恒,有话直说。”
闻人恒道:“我想我知道那人为何给王老下毒了,因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才声东击西。”
话音一落,葛帮主的脸色顿时有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