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最后也没买成,回家路上康心尧路怒症达到顶峰,拍着方向盘把林驭骂了个狗血淋头。
俩人在酒吧结识,康心尧那时刚跟上一个男友分手,对为了钱接近自己的年轻男孩十分憎厌。林驭坐到她身边时,她一开始并不打算搭理。是林驭主动与她攀谈,赞她漂亮有气质,康心尧才来了点儿兴趣。
林驭长得好,嘴巴甜,说话举止很得体。康心尧看出他不是卖体力的人,林驭当时倒是诚恳:以前开咖啡厅的,疫情破产,出来送快递了。
这理由太有说服力,加上林驭又太能讨康心尧欢心,她将信将疑,没再追问。
“他骗我,他说他23岁!”康心尧砰砰地敲打方向盘,“但他跟乔慎同年,岂不是跟我同岁?!我吃他干嘛?”
“她骗我,她说她32岁!”此时在店里,林驭正歇斯底里地跟乔慎发脾气,“卑鄙、无耻!”
乔慎边打游戏边接话:“你也骗人。”
林驭一屁股坐下:“那怎么一样?我没有恶意啊。她不仅骗我,还骗我的钱。哟,还是我们店里的VVIP……”
林驭喜欢年长女性,但康心尧除了年长,还有一样很令林驭沉迷:她常跟林驭倾诉老公的坏处,不像别的成熟女性能充分掌控自己的生活,她依赖林驭,把“要不是遇上你,我没有勇气跟我老公争财产”之类的话挂在嘴边。林驭听多了,也觉得自己改变了康心尧的人生。一个困在糟糕婚姻里的漂亮女人,林驭乐意当她的摆渡人,帮她脱离苦海。
“……不是,我以为你单纯享受出轨的快乐,原来你是想救人?”乔慎困惑了。
林驭自己也说不清楚,最后只能解释为康心尧太精明,装柔弱装得太完美,才让自己沉沦。
乔慎以为林驭的风流性格经此挫败,大概能消停一阵。不料没过几天,林驭便西装革履地出门了。
还多次征求乔慎意见:“我今天还可以吧?够帅。”
乔慎问他出去干什么,林驭咬牙:“去见康心尧。”
乔慎:“……你不是恨她骗你?”
林驭:“上次没说清楚,今天我再骂她一顿。”
这一骂便是彻夜不归。乔慎次日在厨房煎蛋做早餐,林驭哼着小曲回家。两人目光一对,林驭笑道:“嗨,女人。”
另一边厢,陶南屿也为康心尧的反复无常诧异。
正是初夏,蔷薇、海棠、晚樱盛开如霞,路灯在黑夜中亮起,昏黄的一团。她和康心尧拿着啤酒和烤串,在楼下边喝边聊,得知康心尧又跟林驭约会,她吃惊得眼睛溜圆。
正要询问,小区的道路上走来两个穿校服的中学生,男孩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跟女孩说话。
两人停在不远处,道别后女孩进了楼门。男孩并未立刻离开,而是一直在楼下仰头凝望,直到看见某扇窗户亮起才调转车头。他发现路边有两个目光炯炯的女人对自己笑,稚嫩的脸立刻通红,低头推车,落荒而逃。
陶南屿:“哇……”
康心尧:“……好纯。”
两人低笑,碰了碰易拉罐。
“这种就是中学生行为,也许心里什么都想过了,但行为上就是不敢靠近、不敢逾越。”康心尧说,“我经历过,所以不想再玩儿了。直截了当比较好。我跟他在床上很契合,我们想要的也只是这个。腻了就一拍两散,没有谁吃亏。”
陶南屿:“其实我可以跟乔慎打听过林驭的事……”
康心尧:“别,千万别。我不想了解他。”
陶南屿:“……就单纯,□□关系是吧?”
康心尧咧嘴一笑:“对呀,这也是一种单纯。”说完又问,“你呢,你想要哪一种?”
“……”陶南屿摇头,“不知道。现在只想挣钱,升职拿title。”
她和前任分手已有一年多,差不多也是康心尧离婚前后。俩人都没太多留恋,只为脱离泥淖般的感情而庆幸。
陶南屿现在也确实没有精力去思索感情问题,光是手头的工作,就足够让她焦头烂额了。
Touch的发布会晚宴举行时,瞿鸣果然也到场。陶南屿一点儿也不想跟他打招呼,但瞿鸣竟笔直地穿过人群,直奔陶南屿面前而来。
陶南屿恨得牙根发痒,面上还是笑着的:“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