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谨刚吹了深秋的风,穿得又少,本就温度不高的手更加凉,下意识的往回一躲。
路评章撩起眼皮看他。他眼角投下的阴影很重,不笑的时候几乎没有纹路。
乔谨没敢再动。
车窗被轻轻敲了两下。
路评章扫了一眼窗外站着的人,司机按下车窗。
郑荣光堆着满脸的笑在外头打招呼:“路哥,您怎么过来啦?”
路评章维持着那副表情,动了动唇角:“来接他下班。”
这个‘他’指的是谁郑荣光当然知道。
此刻乔谨正坐在路评章身后的阴影里,脸上全无白日里的轻松和调侃郑荣光时得逞的坏笑。
车内太暗了,郑荣光刚要仔细看,就被路评章打断了:“老郑。”
郑荣光应了一声,隐约觉得这语气跟乔谨上午那声有点雷同。
他亲切热络地等着路评章开口。
路评章:“他太年轻,公司里有些事,需要你帮衬的时候你要搭把手。”
郑荣光探着车窗,体会着他话里深意,眼皮都要抽筋了。
“那是肯定的。”他哈哈笑着,不敢再称呼乔谨为‘小乔’了,“乔总在这里,您尽管踏实着,保证妥妥帖帖的。”
车窗缓缓升上去,路评章没动,仍旧望着窗外:“那就是刚入职的新人余风?”
乔谨诧异他竟然知道名字。像他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大老板,不会无缘无故的去知道一个小员工的名字。
乔谨决定明天找余风打听一下他的身世。
路评章紧接着给出评价:“一般。”
乔谨不置可否,车内温暖舒适,他的手温恢复了一些,主动碰了碰路评章的手背。
路评章仍旧是那副不辨喜怒的姿态,片刻后反手扣住他手指:“吃饭了吗?”
乔谨说话时没有多余的小动作,他在路评章身边时像躲在蚌壳里不见天日的珍珠:“没有。”
他想了一下,另一只手把剩余半盒饼干拿出来,展示给路评章:“如果不算这个的话。”
路评章皱了皱眉:“谁给的?”
“公司的同事。”
乔谨没有吃这种小零食的爱好,他在路评章的耳渎目染下养成了定时吃饭的习惯,唯一的零嘴是低血糖时的几块糖。
更别说这小饼干的包装盒还是粉色的。
路评章顿了一下:“女同事。”
“唔。”乔谨说,“记不清了。”
路评章收回视线,沉声吩咐司机:“先去吃饭。”
暗沉漆黑的车头无声趴伏着驶入黑暗中,到吃完饭,再到回到家,乔谨依旧没能捋顺清楚他今天的目的。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路评章只要晚上回家,肯定会做。
乔谨对这方面的需求并不频繁,甚至算得上冷淡。他的抒解周期全看路评章一个月回来几次。不定时,也不定量。
手机在昏暗的室内响起来,因为久不接听,铃声逐渐变大。
终于,一只骨肉匀亭的手从堆叠的被子里伸出来,修长的手指堪堪在铃声结束之前抓住了它。
乔谨误点了接听,里面传出阳光开朗的声音:“乔哥,今天怎么没来健身呀?”
乔谨克制着急促不定的呼吸。
手机那边的人说:“哥,我是达达,您能听清我说话吗?”
身后的人仍在继续,好似压根不在意这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乔谨额头抵着床,把声音都闷在被子里。他两处命门都在别人手上,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发出动静。
路评章示意他说话。
“……教练,我今天有事,”乔谨用力攥着手机,咬牙缓了缓,道:“明天去。”
“好的好的,”电话里的声音匆忙应了,顿了顿,疑惑地问:“您现在干嘛呢?”
乔谨被钳着钉在原位丝毫动弹不得。
他不能再发出一点声音,那一定会露出端倪。
路评章撑起身,拦腰将他往上提了提。
乔谨承受不住他过于浓重的占有欲,泄露出一声含混不清的模糊音节。
下一刻,路评章伸手越过他,把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