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拍卖会分为两部分,一开始先是公益性拍卖,路评章的位置在第一排,乔谨则坐在他的旁边。
因为来迟了一段时间,主持人等他们双双落座之后,才说道:“第二件藏品是我国作家季老先生的珍贵手稿,稿集一共三百页,它经历过火灾、地震之后虽然有了一部分的损伤,但是残缺更增添了它的独一无二,起拍价是三十万。”
场上无人竞拍,乔谨微微歪头,偏向路评章,小声道:“我知道他,他靠写生活发家,早年喜欢记录一些人生疾苦的故事,后来写爱情故事,还写过许多现代诗。”
路评章侧目看他一眼,但是乔谨的视线在那本泛黄的手稿上面,只留下流畅的侧颊线条。
他眼睛被灯光照得发亮,头发也将干未干,泛着柔软的光泽,侧颈白得似乎正在发光。
路评章想起刚刚浴室里的乔谨,想伸手摸一摸他。
他把手牌递给他,顺带实现了这个想法。
乔谨愣了一下,路评章的手已经离开了。这时候场上终于有人举了第一次竞价牌,主持人道:“三十五万。”
乔谨不是第一次跟路评章参加这种竞拍,公益性竞拍的物品本身价值远不及起拍价。
他没有举牌。
路评章朝他这边倾了倾身:“喜欢就拍。今天怎么都要捐钱的。”
乔谨谈不上喜欢,但还是问他:“把它放在哪里呢,你的书房吗?”
路家装修简约,一切复杂而有生活气息的东西一概没有,书房里除了书和合同只有另外一些收藏品,那些价值远超这个。
路评章轻声笑道:“你想放哪里都行,书房、卧室、保险柜,或者你的吊椅上。”
阳台上圆形的镂空吊椅,或许是路家唯一无关紧要但又温馨舒适的一个超大摆件。
周末的时候乔谨有时会坐在上面看书,推门回家的路评章看到那一幕时常不忍惊动,会刻意的放轻动作,就连脚步声都轻不可闻。
那画面满足了路评章对家的全部幻想。
主持人热情道:“三十五万第二次。”
乔谨举起了牌,主持人眼中一亮:“四十万。”
本以为会就此收官,结果场中那人竟然继续竞价:“四十五万。”
乔谨来不及思考,路评章抓着他手,将牌子的另一面举了起来。主持人激动道:“六十万!”
场中一时侧目,大概相熟的人并不明白路评章在抽什么风。
乔谨也看他,路评章笑着对他说:“就放在你的吊椅上,每次我回家就能看到你坐在上面看它。”
场内安静了几秒,之前举牌的人再次举了起来:“六十五万。”
这只是个公益性竞拍而已,乔谨没有路评章那么专断和强势。
“算了。”他低声劝。
路评章表情纹丝未动,毫不在意地抓着他的手举起牌:“我说要的东西,就一定要。”
“八十万!”主持人没想到第二件竞拍品就能拍到这个价格,立刻对着后面的摄影师使眼色,让他凑近拍特写。
还好之前的竞拍者没有继续跟下去,乔谨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件竞拍品他都兴致缺缺,之前奋力过的手腕酸痛不已,喉咙也隐隐作痛,他有点渴:“什么时候结束?”
“觉得没意思?”路评章看了一眼时间,摸摸他的额头,温度没有异常,说:“快了。”
约莫过了十分钟,主持人终于道:“中场休息的时间到了,各位可以稍作休息,下半场拍卖即将开始。”
乔谨如蒙大赦,去外面的会场中端果汁。
路评章也去,走到一半就被围上来的朋友拦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啊路哥,”这家酒店的老板端着两杯酒,拆了一杯递到他手里,简短地碰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附庸风雅,跟人抢作家的手稿了。”
路评章眼睛追着乔谨,喝了一口酒,再慢吞吞地咽下去,不着四六地说:“明天开始。”
对方一看他那副表情,眼皮狠狠一跳,吐了句脏话出来:“……你没在我浴室里瞎搞吧?”
“你那浴室不就是用来瞎搞的吗?”路评章没搞到人,但对那柔软的舌头与灼热的口腔意犹未尽,“不是什么正经浴室。”
旁边的人瞪着他,又问:“没用我的东西吧?我那里头的东西可都是有数的,缺了不好跟我老婆交代的。”
路评章没脸说自己撕了一个还没用上,含含糊糊道:“回头给你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