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温砚日子过得十分悠闲且有规律。
他白天就是吃饭、吃药、睡午觉、看电影、和沈跃聊天,晚上输液,然后再睡觉。
而因为身体底子不好,他比计划中多输了一天液,第四天才结束,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期间他的手腕伤口长肉愈合,一直在痒,顾凛川不让他碰那里。
温砚有一次没忍住,想偷偷摸一下伤口边缘缓解痒意,却被顾凛川抓了个正着。
对方语气淡淡地问他:"是不是不想好了?"
明明没什么表情,但就是莫名有压迫感,温砚蜷缩着手指,心虚埋头。
之后无论伤口再痒,他都没敢碰手腕一下。
拆线这天是周末,本来温砚应该去医院,但是有钟茗择在,他哪都不用跑,被顾凛川安排了就在家等着。
钟茗择随身带着医用工具箱,照例是晚上过来,他给温砚拆线的时候,动作轻柔。
"伤口愈合的不错,感觉怎么样,不疼吧?"钟茗择剪掉一根线,低声问温砚的感觉。
顾凛川就坐在旁边,闻言也看向温砚。
温砚摇摇头:"不疼,就还是有点痒。"
"痒也忍着。"顾凛川毫不客气地警告他。
温砚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哦。"
钟茗择轻"啧"了声,斜眼睨着顾凛川,"你怎么这么凶?"
几天的短暂相处算是让他看明白了,温砚的性格就是个小软包子,不是装出来的那种,而是他本身就具备的一种气质。
如果不是稍微知道一点温砚的背景,他会以为这是一个被温馨家庭教养良好的男生。
相处起来让人觉得柔软舒服不说,还有种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的魅力。
钟茗择现在已经不自觉地把温砚当成弟弟看了。
顾凛川眉头一拧,对着钟茗择冷冷地看回去,"跟你有关系?"
"行。没关。"钟茗择手一抬。
你就继续,以后追妻有你难受的。
钟茗择就等着那一天,不和他争辩。
他按了按温砚微微鼓起的缝线边缘,轻轻往两侧扒,确认道:"长得挺好,可以拆全线。"
"太好了,谢谢你钟医生。"温砚笑得很开心。
今天拆完线就意味着他离可以自己出去玩的日子不远了,真不愧他对这个伤口每天精心养护。
"叫钟医生太见外了,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声哥,我就当多了个弟弟,怎么样?"
钟茗择边说边给他把线全拆完了。
顾凛川听到这句话,视线几乎是立刻就撇了过来。
温砚没注意到,摸着手腕,犹犹豫豫地试探着说:"…钟哥?"
好奇怪,怎么听起来跟喊□□.头目似的?
钟茗择"嘶"了声,也觉得有点不对味,笑了声说:"听着有点奇怪,你还是叫我茗择哥吧。"
这样就显得亲密多了。
温砚刚要张嘴,在旁边听半天的顾凛川突然冷笑一声,温砚到嘴的话就下意识咽了回去。
紧接着,顾凛川凉凉的视线在两人身上绕了一圈,嘲讽道:"茗择哥?钟茗择你今年多大了?"
"他十九,你二十九,年纪够给人当叔叔了。"顾凛川面无表情地说。
温砚:"……"
可是叫钟叔叔的话,总感觉是在叫一个秃头医生。
钟医生明明高大温柔又英俊的,这不合适。
"叔叔?我有那么老吗?"钟茗择几乎气笑了,瞪着顾凛川说,"你也就比我小两岁,让他管我叫叔,那管你叫什么啊?"
你想把温砚当儿子养让他管你叫爸吗?
不过这毕竟是当着温砚的面,钟茗择很有分寸地没把这半句话问出来。
"……"
这下轮到顾凛川一时之间找不到话辩驳。
没记错的话,温砚现在还在叫他顾总,而且一直尊称"您",礼貌客气,而且疏离。
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一个称呼?
简直莫名其妙,顾凛川皱眉道:"随便你们。"
钟茗择瞥他一眼,轻哼了声,对温砚说:"你别管他,你叫你的,他就是嫉妒我。"
他就想看顾凛川能忍到什么时候。
温砚轻"啊"了声,用眼睛的余光偷偷观察顾凛川,对方的表情看起来还是那么冷淡,似乎没有别的意思。
嫉妒什么的……肯定是开玩笑。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茗择哥,这几天谢谢你照顾我。"温砚弯着眉眼,放松地笑起来。
钟茗择也笑,推推眼镜,点头道:"不用客气。"
两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顾凛川心里念着温砚那句"茗择哥",冷嗤一声,恶心。
温砚听到他冷笑,立刻扭头,顶着更大的笑容看顾凛川,"也谢谢顾总,这几天麻烦您了,多亏了您,我才能好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