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谬结论从哪得出来、怎么得出来的,顾凛川不知道,但可能是由于房间的光线原因吧,温砚亮晶晶的眼睛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他没多说什么,声音平淡地告诉温砚可以洗漱休息了。
温砚知道他们今天要在这住一晚上,明天回去,他还约了沈跃一起出去玩,是该早点休息。
房间只有一张床,温砚洗漱完,摸摸鼻子,很自觉地收拾沙发,然而被子只有一套,温砚想了想,决定自己委屈一下,今晚盖着衣服睡。
他屁股刚碰到沙发坐垫,顾凛川突然对他说:“过来睡。”
对方这会儿已经从轮椅上下来,坐到床上了,刚刚温砚背对着他,没看见顾凛川是怎么从轮椅挪下来的。
可能顾凛川臂力惊人吧,反正他看着一点也不狼狈。
温砚没想太多,指了指沙发委婉地说:“我觉得这个沙发还挺大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太想挪窝。
顾凛川脸色一沉,手指敲了敲床面,语气不容置喙:“我不想说第二遍。”
“…我来了。”
温砚怂得很快,立刻挪屁股过去。
不明白,顾爷爷又看不到房间里,为什么顾凛川还要跟他挤一张床?
传说中的做戏做全套?商业大佬心思都这么缜密的吗?
温砚也不敢反驳大佬的决定,他在顾凛川的目光注视下老实巴交地从另一侧爬上了床,然后躺着不动了。
两分钟后,床头灯被关上,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温砚短暂地失去视觉,其他感官就变得更灵敏,他感觉身侧的床塌下去一块,顾凛川也躺下了。
温砚在这一瞬间呼吸滞了一下,然后紧张地一点一点把气呼出去。
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澡都没洗,只简单洗漱了一下,衣服也穿得很严实。
房间温度不低,于是没人盖的被子就被温砚有意无意地堆在了两人中间,像划了条泾渭分明的河道。
温砚睡不着,瞪着双大眼睛看天花板,身上都是僵硬的。
白天也是亲密牵手过的,这会儿他却规矩板正得像具尸体。
手脚一会儿凉一会儿热,还是觉得紧张。
顾凛川的存在感实在太霸道了,哪怕对方呼吸均匀沉稳,躺在那一动不动,对温砚来说还是有很强的侵略性。
这和平时相处不一样,平常他已经不那么怕顾凛川了。可这是在床上,哪怕温砚心里知道顾凛川不会对他做什么,他也总有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以及觉得暧昧,特别暧昧。
温砚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这样,反正就没来由地心里打鼓,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是热热的。
“你在怕什么?”
身侧之人突然凉凉开口,温砚吓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反驳:“没有啊。”
顾凛川眼睛没睁,闻言不冷不淡地哼笑一声。
他们中间是一点一点筑起河道的,温砚刚才一会儿拱一下被子,一会儿拱一下被子,好像偷偷摸摸地在办什么大事一样。
开始顾凛川以为温砚是睡不习惯,还特地撩开眼皮看过一次,结果就看见了中间用被子堆出来的小坡。
小坡对面仿佛陈了具尸。
顾凛川直接气笑了,他明明一下没有动过,没有对对方造成任何意义上的威胁。
而且想不明白,温砚明明不就是喜欢他?他不过出差几天回来温砚就魂不守舍投怀送抱地过来拥抱他……这会儿躺在一张床上,温砚居然是在防备他?
所以顾凛川才问温砚怕什么。
得到的答案是温砚呼吸紧张地跟他说没有。
还是个小撒谎精。
顾凛川懒得再说什么了,他直接抬手毁了中间的河道,扯过一半盖在了身上。
然后明显听到温砚的呼吸急促了一下。
顾凛川满意地勾起唇角。
不是防备么?
他总得做点什么把这防备做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