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个大脑一根筋的人,纯感官动物,时沛已领教过这种特质,一个越是心思单纯的人,有时候越容易看透问题的本质。陈骆对时沛说的话,不是一击即中,就是预言成真。
当然了,大多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这次,陈骆确实没猜中,但时沛就是莫名被他说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也放下了杯子,道:“你瞎说什么呢。”
陈骆的眼神像X光一样扫着时沛,好像多扫一会儿他那神秘的对象就能被陈骆就地召唤出来一样。他越看越觉得时沛最近大不一样。
时沛以前好看是好看,但气质有点阴郁,平常日子也是得过且过,给人一种自闭游离的感觉。眼下真是改头换面了,长相还是那个长相,整个精神气大有不同。
就是给人一种吃好喝好,受尽宠爱的感觉。以前时沛哪会去染头发?长得随便扎起来就出来溜达的时候也比比皆是。
这衣服,啧啧,不是自己搭的吧?
浑身上下,从头到尾,跟发着光似的。陈骆用他的大脑思来想去,也觉得唯有对象能让时沛有如此变化了。
时沛有些坐立难安,一方面他可能招架不住陈骆的拷问,这是个在小区瞎逛就能盘出楼底下那只串串是哪俩家的狗配出来的主。另一方面,阿诺德还在家里等他。
说是等他也不太确切,时沛收到陈骆要杀到家里来的威胁时,阿诺德正在玩时沛落灰的健身环。
阿诺德第一回没控制好力道捏爆了一个,自责得希望时沛也把他捏爆,时沛怕他伤心过度,只好哄他那个是作者年会送的,家里还有一个。
扭头就买了个闪送过来,这么冷的天,时沛怕被阿诺德发现,趁他做饭的时候偷偷跑到小区门口去拿,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拿回去哄完了阿诺德,陈骆一个大招下来,把时沛轰出了家门。他连晚饭都没吃,阿诺德系着围裙,湿漉漉的触手在围裙上按了按,取了外套,站在玄关看着穿鞋的时沛。
时沛也没说要去哪,含含糊糊的。阿诺德像个小媳妇一样也不多问,时沛穿着件阿诺德在桃宝给他选的毛衣,由他手洗烘干挂烫,时沛穿上后让他直冒粉色泡泡。
新染了头发后,时沛也回家装作随意问道好不好看,阿诺德兴奋不已,认认真真连说了两句好看。
时沛也就出去和朋友见个面,酒吧乌烟瘴气的,他一点也不想带阿诺德去那种地方。阿诺德把他的外套举起来,时沛要伸手去接,阿诺德却不递给他,而是仔仔细细地给他套上,又认真理了理,让时沛很是难为情。
阿诺德万分满意道:“好看呀,比模特穿的还好看。”
时沛:……怪不好意思的。
阿诺德越是体贴,时沛越觉得自己像个骗老婆说有应酬实则跑出去潇洒的男人……明明真的只是去见朋友。
以致于坐在卡座上,又觉得周围烟雾缭绕,别沾上烟味回去让阿诺德闻出来,看了半天酒,又觉得算了,酒不是个好东西。扫了眼手机时间,8点,左思右寻10点应该能到家。
到这儿,时沛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所有心思都放在家里那个并非离了他就不行的异形身上。
陈骆看着时沛一副坐也坐不住的模样,大脑飞速转动,到最后才得出一个结论出来。他咽了咽口水,道:
“你……该不会又和纪柏辉好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