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齐木楠雄听到对方的心音是一片沉寂,但已经和森林太郎相处了好几年对此人的性格颇有了解,他自然知道对方摆出这幅姿态肯定是不想告诉他,并且准确无误地指出了‘怕麻烦’这一重点。
没错,齐木楠雄的确很怕麻烦。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对自家幼驯染的心理问题避而不见。
【如果你在我面前进监狱,父母会很难过。】
“什么嘛,如果是这一点楠酱不用担心哦~”森林太郎换了一个坐姿,修长的大腿裹在黑丝的之中,偏生紫红的眸子看上去一片无辜的澄澈,这种纯真而魅惑的气质糅杂在一起,一看就是会引起宅男们尖叫的‘女神’级。但齐木楠雄只觉得自己万年不变的脸部在抽筋。
“如果我真的要做什么,楠酱觉得自己能看出来吗?”
眼角和唇角一起在抽搐,齐木楠雄定定地注视着仿佛只是调侃着随口一说的森林太郎,沉默了几秒。
【把衣服换了太伤眼睛我先走了。】
下一秒,粉发少年消失在原地。
“啊呀,楠酱这是生气了呢。”向后仰倒,整个人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森林太郎注视着空荡荡的天花板,自言自语。他张开双臂呈一副大字的姿态,戴在头上的假发早已跌落在一旁。
凭空出现的茉莉坐在写字台上,毫不客气地用脆生生的萝莉音讽刺道:“谁让林太郎这次太过火了,在楠酱的底线上来回跳跃,哼,楠酱什么时候把林太郎你这个变态丢到南极去。”
“茉莉酱~如果楠雄真的生气那么你也要陪我在南极当冰雕哦。”森林太郎微笑着看着鼓着脸一甩长发扭过头去的小萝莉,“没办法嘛,再不让他走我的演技可支撑不了多久呢。”
“林太郎自作自受。”
“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呢,茉莉酱。”少年的眼角狭长微挑,紫红色的眸子如同窖藏多年后愈发醇厚的红酒,流转着似血的光华,“没办法,谁让楠雄是个好心的超能力者呢。这种事情,把他扯进来可没有什么好处呐。”
森林太郎举起手掌,注视着掌心的纹路,明晃晃的白炽灯落在他的脸上,半垂下的黑发贴在他的唇角,衬托得那张脸苍白而诡异。
他缓慢地上扬唇角。
“父亲……”
就算远离了那个该死的老头子,他对自己所造成的影响依旧深刻地烙印在骨髓之中,对于一切可利用的不折手段,甚至连感情都不过是利益的交易品。明明祖上是藩主的侍医,却在步入政界后逐步沦陷于淤泥的权利深处。
无论父亲还是母亲,都对他的自我想法熟视无睹,从记事时,他就一直被称为神童而被用作炫耀的工具,一直到他亲眼目睹母亲在他的面前死去,父亲却很快地娶了续弦。他知道原因,父亲和母亲是政治联姻,而母亲的家族近年已势微,新来的夫人出生商界世家,能够给正在政坛逐步向上爬的父亲最好的助力。
一直被鞭策、被驱赶,幽闭在身躯之中的自我意识只会不断地走向自毁的道路。他不过是为了自救罢了,母亲是被父亲间接杀死的,也是被她自己杀死的。
尽管那时他的心中还充满了迷茫,但却无比肯定自己不过是一只扮演着角色在台上表演的演员,而他再不想办法离去,等到真正地陷入漩涡中心时,可就走不掉了。
但森林太郎必须承认,目前暂时性的逃避是无用的,他最终还是要面对森静男和森氏家族的。
“怎么办啊茉莉酱……”他坐起身,抱住了黑发小萝莉,把脑袋压在萝莉的肩膀处,狭长如狐狸般的眼微敛,“老头子好难弄诶,好想好想找楠雄把那个淤泥般的烂家族一拳砸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