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这不就是你想多了?我觉得爷爷是现在退休了,闲着没事要找点事做。到时候有了小孩,爷爷哪还有闲心管你啊?你这纯属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傅寒川觉得跟阮可夏很难沟通,每一句话都对他不怀好意。
不过他觉得阮可夏说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协议结婚不失为一个办法,下一步怎么走还有转圜余地。
于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初步达成共识。
傅寒川说,“我还有事,你什么时候有空,约个时间去民政局。”
阮可夏:“我都有空,看你。”
傅寒川:“那就明天。”
阮可夏:“这么快?”
傅寒川好笑,“你紧张什么?又不是真结婚。”
“谁紧张了?”阮可夏说,“我就是觉得你们有钱人不该这么草率,不得签个婚前协议,把我们双方应尽的责任和义务确定一下吗?”
“明天下午三点,我派人去接你,商量一下,”傅寒川饶有兴致地看着阮可夏,“双方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行。”阮可夏点头。
傅寒川站起身,胳膊突然被拉住了。
阮可夏支支吾吾,“那个,你、你能不能再借我五百万?”
反正今后都要和这个人扯上关系,不如先把欠谢宸的钱还了。
傅寒川淡淡地说,“可以。”
阮可夏松开手,觉得耳朵都烧起来了,傅寒川明明面无表情,总觉得他眼神里满是嘲讽。
绝对不是他想多了。
而是这个人就是有这种本事,什么“眼里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形容他简直贴切。
阮可夏莫名不喜欢傅寒川这个样子。
好像看透他了似的。
谁看透谁啊?他复杂着呢,是个看不透的男人。
年纪轻轻这么喜欢装深沉,比他大七八岁而已,冒充什么长辈。
“你等等。”阮可夏去问侍应生要了纸笔,唰唰写了一张借条。
他把借条塞给傅寒川,“上次的钱是封口费。这次算我问你借的,到时候会连本带利还你。”
傅寒川好笑地看着借条,字体板板正正,像小学生。
他说,“不用还。”
“得还。”阮可夏说,“我们现在是平等合作,别整的像你包养我似的。”
傅寒川心说,包养也得养个听话的,谁会养个说一句怼十句的给自己找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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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可夏被傅寒川的手下接到傅氏集团大楼。
傅寒川的办公室超大,在77层,一整面落地窗,可以居高临下地俯瞰这个城市。
阮可夏啧啧,真会享受。
傅寒川向他介绍一旁的中年男子,“这位是陈律师。”
阮可夏跟律师握手。
陈律师说,“阮先生,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出来,我会把它们记录在协议里。”
阮可夏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抖开。
他昨天回家仔细思考需要傅寒川做的事,一条一条列了出来。
“我的要求,生孩子产生的费用,检查费、手术费、住院费,还有婴儿的奶粉钱,尿布钱……只要是关于孩子的,都由傅寒川负责,我只管生。”
陈律师询问地看了一眼傅寒川,傅寒川微微颔首。
阮可夏继续说,“手术完如果我不能自理,需要人照顾,傅寒川要负责请护工。”
陈律师啪啪打字,“好的。”
“协议结束之后,我不会出孩子的抚养费。”
“因为我的职业性质,对外不能公开双方的婚姻关系。”
……
阮可夏一口气把自己的要求说完,喝口水润润嗓子,“最后一条,生完孩子等我身体恢复,协议就结束。”
傅寒川总算开口,反驳了这一条,“一年太短,起码等孩子一岁。两年期限。”
阮可夏想想,同意了。
傅寒川:“在爷爷面前,你要配合我。”
陈律师写,[阮可夏有义务配合傅寒川在傅远森面前扮演丈夫角色,不可透露双方的协议内容。]
阮可夏补充,“在爷爷看不到的地方,你不能约束我跟谁交往。”
傅寒川说,“但是我希望你在协议期间,不要和别人确立恋爱关系。”
阮可夏不认同,“凭什么?”
傅寒川:“被爷爷察觉,我会很困扰。”
阮可夏思索片刻,“行。”
两年之后他才二十一岁,他本来也没打算这么早谈恋爱,“两年之后协议结束,到时候你可别求着我再继续陪你演戏。”
傅寒川:“你也是,别赖着不肯走。”
阮可夏无语,“你真逗,我为什么会赖着不走?”
天天对着座冰山,他是受虐狂吗?
傅寒川语气如常,“喜欢上我,也说不定。”
阮可夏嘴角抽了抽,“你脸皮真厚,原子弹都轰不出个坑。”
陈律师擦汗,还没见过谁敢这么跟傅寒川说话,偏偏阮可夏还嘱咐他,“陈律师,写上,到时候谁继续纠缠谁是狗。”
陈律师看向傅寒川,傅寒川说,“就这样写。”
“……诶。”
就没见过这么儿戏的协议。
陈律师在傅家做法务工作十年有余,也相当于看着傅寒川长大,这位少爷十几岁时就是一副冷淡的性子,还没见他像今天这么……这么幼稚过。
这个阮可夏,真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