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晚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蓬松的被窝里,手腕被包扎过,手里还拽着一片袖口。
袖口?
钟声晚想起来,昨晚包扎的时候他好像醒过一次,内心仍有不安,抓着贺应浓的衣服不撒手。
潜意识里知道这样不对,但那会儿,就想攥着这点安全感。
竟攥了一晚上吗?
晨曦透过窗帘撒下一两点光斑,
袖口的主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睛闭着,坐姿却很端正,有种风雨不侵的可靠。
钟声晚慢慢松开手。
下一瞬,
他的手指被握住。
贺应浓睁开眼,握着钟声晚手指的手又松开了:“醒了?”
钟声晚点点头。
他被子盖到脖颈处,下巴颌点啊点的,那一块儿被子都被点了个小坑。
贺应浓:“饿不饿?”
钟声晚:“有点儿。”
贺应浓打了酒店的电话让送早餐,在征求钟声晚的同意后又拉开窗帘。
一室金辉。
他站在阳光中,身量高大挺拔眉眼雍容昳丽,宛如天神。
钟声晚从床上坐起来,手撑了床一下,手腕上的伤昨天没什么感觉,今天疼的像针扎。
禁不住无声的“嘶”了一下。
坐起来了又赶紧躺下了,因为上半.身没穿衣服,下半.身好像也......还好,内裤是在的。
贺应浓看他鬼鬼祟祟,解释道:“穿着衣服怕你不舒服,我就自作主张脱掉了,新的衣服一会儿送过来。”
事实上,是衣服裤子都太脏了。
那是钟声晚自救以及和宋昆搏斗留下的痕迹。
顿了顿,又道:“声声,对不起。”
钟声晚不解看他。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杏眼,又大又圆,眼尾还微微上翘,睫毛长长的,亮的像装着星辰日月。
贺应浓看着钟声晚毫无阴霾的眼神,心中稍安:“我来的太迟,让你受伤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钟声晚没有拼死反抗,或者出了些什么意外,自己找过去时会看到什么场景。
每每思及此,便十分后怕。
钟声晚摇头:“怎么会,浓哥,要不是你,宋昆的保镖进来,我就玩完了。”
贺应浓忍不住捋了下钟声晚前额翘起的头发:“我答应过要保护你。”
钟声晚在被子底下挪了挪,更靠近贺应浓一点,亲近又依赖:“你保护我了啊,我这不是好好的?”
昨晚发生的一切的确让人心惊胆寒。
但经过一晚上的休整,他又并非真的十八岁的少年,见过也了解过诸多丑恶,恢复的很快。
贺应浓:“不会有下次。”
这不是一句戏言,他已经从自己的手下中挑选了最能干的两个,以后护在钟声晚左右,寸步不离。
必要的时候,可以付出血的代价。
不过最后这一句,倒不会告诉钟声晚,只说给他寻了两个保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