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片场时,顾泽深还是一副极度兴奋的样子,遇上安广奇时甚至还打了个招呼,前后变化之大让安广奇咂舌,也不知道梁浅到底使了什么神通。
今天的戏是男女主来探望沈云,却被吴珺以沈云现在不宜被打扰为由拒绝了。
这一段依旧是文戏,三个人讨论他们的计划,台词里面的人名和拗口的词汇很多,林束昨天被刺激到了,晚上愣是把这段台词背得滚瓜烂熟才敢睡过去。
这条过了之后又是吴珺和沈云的对手戏,林束想起顾泽深昨晚微博的照片,到底没忍住,还是留下来观望了一会儿。
梁浅这几天的戏都很轻松,只用靠在床上说台词就行。在自己位置上准备的时候,他瞥见林束又来了,这人往常从不会像这两天这么积极,又是背词又是看戏,看样子被顾泽深这几天的操作刺激得不轻,梁浅估摸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他这个角色杀青的时候,针对顾泽深“职业情敌”计划或许能成功大半了。
摄影和打光就位,梁浅把剧本给方信,躺到床上合上了眼。
“Action——”
顾泽深饰演的吴珺端着一个托盘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见榻上的人还睡着,不由连脚步都轻了下来。
吴珺把药碗放在床边的桌上,又放了一碟刚才李婉妍和箫舜带来的糖藕。
“沈云?”他坐到床沿轻声唤了一句。
沈云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这人向来浅眠,恢复了一些后,更是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都能把他惊醒。这会儿吴珺只叫了一声,他就已经转醒,或许醒来后发现是吴珺,沈云又放心地眯上眼赖了会儿床。
吴珺任由他继续小眯了一会儿,直到那碗药已经凉到正好入口的温度,他不由分说直接上手把人扶了起来,“先起来喝药。”
沈云看他又在自己背后放了一个枕头,怕他不舒服还调整了好几次,不由笑道:“最近怎么这么孝顺?”
“还不是被某人的‘以身相许’给吓的,为了守住贞操,只好做牛做马了。”
沈云哼笑了一声,接过药碗刚要喝,余光却瞥见桌上那碟糖藕,顿时有些嘴馋,“糖藕也是给我的?”
“不是。”吴珺一脸严肃,把糖藕端在手里自顾自吃了一块,“这不是怕你喝药太苦,我就把糖藕端来吃给你看,说不定你看着就觉得这药没那么苦了。”
沈云顿时拉下了脸,“你是不是皮痒了?”
“你现在又打不过我。”
看他笑得嚣张,沈云没好气地仰头一口气把药喝完,重重地放回了桌上,碗底和桌面磕出了一声闷响,把吴珺看得一愣。沈云没再理他,翻开枕边的书自顾自看了起来。
“生气啦?”
沈云不说话。
吴珺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轻咳了一声,“别生气了,留风这段日子让我看着你,除了白粥,什么也不能吃。”
榻上的人还是不吭声。
吴珺拿过一双新筷子,夹了一块手指头大小的糖藕,递到了沈云唇边,“刚才逗你的,这是我偷偷拿进来给你尝的,不过就这一口啊,多了不行。”
沈云抬起头,不放心地打量着他,像是在辨认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快吃,要是被留风发现肯定得把我俩骂死。”
沈云觉得有道理,先吃了再说,他张嘴把那小得可怜的一块糖藕咬进了嘴里,还没来得及嚼,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两人皆是一惊,一个匆匆拿起书假装翻阅,一个欲盖弥彰地夹起一块新糖藕飞快地塞进自己嘴里。
其实这一段留风是要先敲门的,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改了戏,顾泽深和梁浅演得正投入,被他这突然的一开门给吓了一跳,好像自己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假装看书和假装吃藕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完全游离在了剧本之外。
可导演没喊停,留风的演员郑其军也没有卡住,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
留风走到床边,看看沈云,又看看吴珺,顿时冷笑了一声,点了点沈云的书面,“拿反了。”
沈云强作镇定,若无其事地把书转了个向,继续埋头看起来。留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又看回了默默吃藕的吴珺,悠悠道:“吴小将军吃个糖藕还要用两双筷子呢?”
顾泽深:“……”
临场发挥,他都没注意到,他用的是刚才喂了梁浅的筷子!
“那、那什么……”吴珺干巴巴道,“那药又臭又苦,就、就不能给点甜的去去苦吗?”
他说着说着自知理亏,声音也小了下去。
留风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他喝了十几年了,你还觉得他会怕苦?”
“那只是你认为他不怕苦。”吴珺小声嘀咕了一句。
留风一愣,沈云翻书的手也顿住了。
导演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好,这条过!”
林束在导演喊“过”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不想再看下去,在这里的每一秒他都觉得上天太过不公平,他求而不得的,都是别人唾手可得的,无论是天赋还是财富。
开拍前,他听见导演和饰演留风的郑其军在讨论这一场要做些微调,当导演说让郑其军直接改戏让另外两人接时,林束还吃了一惊,一是为导演的大胆,二是为导演对顾泽深和梁浅的信任。
可偏偏顾泽深和梁浅就是接住了,还接得不错。
回到休息室时,他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杯,不得不一口接一口不停地喝着来平复心情。
应该没事的,梁浅不是男主,镜头没有他那么多,而且看前几天安广奇的表现,梁浅在天星娱乐应该不受重视,这个新人对他应该构不成多大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