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用绞尽脑汁应付陆霄,专心研究怎么回朔雪城了!
“嗯,我明白的。”秋雨桐努力压抑住喜悦之情,装作十分失望的样子,勉强点了点头。
“其实吧,这个翡翠院,虽然偏远了点儿,但收拾一下还是不错的。雪容公子,你也别灰心,来日方长嘛。”张德福是个话痨,一旦打开了话匣子,整个人絮絮叨叨个没完,“老奴也会找机会,经常在陛下面前提起公子的,或许哪天陛下一高兴,又召公子伺候了……”
“张公公,你不用这样,真的。”秋雨桐大惊失色,赶紧一口拒绝。
“公子不必同老奴客气,老奴也是为了……唉。”
就在两人鸡同鸭讲的时候,小撵缓缓停了下来。
张德福扶着秋雨桐下了小撵:“雪容公子,到地儿了,请吧。”
秋雨桐抬头望去,眼前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大门朱漆剥落,台阶上满是湿滑的青苔,显得十分破败。
“这就是翡翠院?看起来还不错嘛。”
秋雨桐对环境并不怎么在乎,对他而言,一床一剑足矣,如果还有几册才子佳人帝王将相的狗血话本,那就更好了。眼前这个院落,虽然有些破败,但看起来十分幽静,他还挺满意的。
张德福见他“懂事”,欣慰地点了点头,又让一个小太监上去叩门。
不多时,随着院子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他见了张德福,哆哆嗦嗦地“扑通”一声跪下:“小,小喜子给张公公请,请安……”
“行了行了。”张德福受不了地摆摆手,“以后,这位雪容公子就是你的主子了,好好伺候吧。”
小喜子赶紧转过身,冲着秋雨桐接连叩了好几个响头,结结巴巴道:“公,公子……”
张德福又仔细嘱咐了秋雨桐几句,这才离开了。
秋雨桐在小喜子的搀扶下,慢慢走进了院子北面的堂屋。
堂屋里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除了简单的桌椅矮塌之外,没有多余的陈设,看起来甚至有些寒酸。西侧放了一幅泛黄的屏风,屏风后面就是卧房。
秋雨桐在矮塌上坐下,一边扫视着屋子,一边心中感叹,巍峨华丽的大宁宫,竟然也有如此萧瑟的地方。
小喜子垂手站在旁边,小心翼翼道:“公,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秋雨桐斜靠在矮塌上,随意摆了摆手:“你也坐吧。”
小喜子微微一愣,犹豫了片刻,才战战兢兢地在圆凳上坐了,也没敢坐满,只挨了半个屁股。
秋雨桐心中好笑,也不勉强他,随口问道:“多大了?”
“十,十四了。”小喜子嗫嚅道。
“你是怎么进宫的?怎么这院子里,只有你一个人?”
“元,元德二年,家乡遭了水灾,爹娘养不活,就,就把小的卖给了人伢子……再后来,就进了宫。”小喜子小声道,“大,大伙儿都嫌小的结巴,不,不乐意和小的一块儿干活,管事就让小的来守这院子。”
“元德二年啊……”秋雨桐喃喃道,“对了,今年是不是元德五年?”
小喜子老老实实道:“今儿是元德五年九月初十,刚,刚过了白露。”
秋雨桐呆了片刻,而后轻轻吁出一口气:“原来不是做梦,真的已经五年了。”
“公,公子,你说什么?”小喜子眨了眨眼睛,似乎没听明白。
秋雨桐也不解释,望着桌上那盏昏黄的油灯,略微出了一会儿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小喜子正呆呆地看着他。
秋雨桐好笑:“你看我做甚么?”
小喜子陡然回过神来,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吞吞吐吐道:“公,公子,你真好看……比,比其他院子的主子们好看多了,陛,陛下一定会喜欢公子的。”
这什么跟什么啊……
秋雨桐简直哭笑不得,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赶紧道:“对了,这屋里有镜子吗?”
“有,有的,小的这就去拿。”
小喜子很快翻出一面小小的黄铜镜子,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秋雨桐。
秋雨桐拿过镜子,一时间竟然不太敢照。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淡定,淡定,就算看到一个涂脂抹粉的娘娘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他才硬着头皮,缓缓把镜子举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