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薇瞥了一眼桌上的花束,“这是?”
裴易清看过去,那是之前被老板一掌拍掉的虎刺梅,他包装好了但是对方没拿走。花其实只是掉了几片花瓣,于是他对还坐在椅子上的路皆说:“你......算了。”
他觉得不太好。
“怎么了?”路皆从手机里抬起头。
“......就是问你想要这个花吗?我包装好了,花开得不错,”裴易清说,“当然你不想要也没关系。”
毕竟这是别人不要的花,裴易清觉得转手送人不太妥当。而路皆想都没想直接说:“给我吧。”
见他不介意,裴易清笑笑,又用几朵小雏菊做了点缀递给他,“送你。”
路皆顿了顿,伸手去拿,冰冷的手触碰到了裴易清的指关节,这一瞬间犹如蜻蜓点水,“谢谢。”
一旁的小薇觉得这个画面养眼极了。
花束很漂亮,虎刺梅和小雏菊互相衬托着,既不艳俗也不寡淡,两者相得益彰。
他先把花放到地下室里,随后和裴易清一起出了芫荽。裴易清把车钥匙拿出来,“开车还是走路?”
“走吧,猫的活动范围就那么大点儿,”路皆说。
“行。”
今天是难得的晴天,阳光照在裴易清身上暖洋洋的,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整天大街上闲逛的年轻人就他们俩,大多都是坐在公交站台晒太阳的大爷大妈。
“你除了在芫荽旁边,还在哪儿见过它吗?”
路皆仔细想了想,“没有了。”
“那有点难找啊。”裴易清微微皱眉,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方向走反了没有。
路皆的蓝发被太阳晒得更加亮眼,他用一只手挡着阳光,“应该不会在大街上晃悠,去小巷子里吧。”
“行。”裴易清同意。
其实这一带的巷子挺多,是连裴易清这个土著人都会迷路的程度,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估计能找到晚上。但也许是阳光好,也许是他的心情好,他还真为了一根大海里的针和路皆走进小巷子里。
巷子不远处正好是一个高楼小区,等到下午太阳偏移,整条巷子的光线都被大厦挡住,于是风一吹过来裴易清就觉得冷飕飕的。而且这里的水泥路也坑坑洼洼、凹凸不平,他没留神脚下险些摔一个趔趄。
几个老年人坐在自家门口,洗得发白的厚实棉袄裹在身上,看着裴易清他们俩的眼神分外浑浊。
被这么盯着,裴易清觉得有些不自在,快步朝着前面走去。而路皆却是面无表情对他说:“你信不信,没过一会儿我们俩就会挂在他们嘴里。”
裴易清没明白自己应该怎么挂人嘴里,他看了一眼不到几步距离的大爷们,“他们可能听见你说什么了。”
“放心,听不见,”路皆说,“听见了也没所谓,又不认识我们。”
裴易清看了他一眼,等到走远了才说:“你觉得他们会说什么?”
“你觉得呢?”路皆反问。
“我觉得他们会说你的头发,”裴易清学着老年人的腔调,“现在的小伙子,染个蓝不拉叽的头发,瘦得跟个猴儿似地,一看就不健康!”
路皆边走边转过头,“我觉得你在借机骂我啊?”
“那没有,”裴易清很真诚,“那你觉得他们会说我什么?”
“你?”路皆又看了他一眼,这次带着几分打量,随后又转过头去,“你看上去就是个正经人,没什么好说的吧?”
话音落了,裴易清却是没说话,过了几秒钟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路皆总觉得刚刚裴易清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就在他准备说话时,就看见对方抬起手指了指前面:“你说的是不是那只猫?”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只小黑猫出现在视野里。两人一猫互相对视着,下一秒黑猫就腾地一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