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阳逼逼其他事的时候,耿余只觉得无聊,但听到宋砚的名字,他便自动竖起了耳朵。
于是,完全没注意到这人的潜台词,只抓住了关键词。
贪玩……?
所以贪玩的崽崽,会去玩些什么呢?
跷跷板?蹦蹦床?还是……滑滑梯?
想到可可爱爱的宋砚从滑滑梯上呲溜一下滑下来的样子,耿余冷漠不耐的眼不由自主地染上了柔和的神色。
眼看着一点点温柔起来的耿天王,魏子阳心中缓缓飘出一个:?
我特么是在告状好吗!
您听不出来吗??
耿余脑补完,倒是笑了下。
转身,抬脚。
算了,放假就放假吧。
虽然他缺少了一天和小妖王单独相处的机会,但、崽崽玩得开心就好!
魏子阳紧握着拳看着天王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要是宋砚真的以见不得人的方式,得到了耿天王的欢心。
那么,就让他……
他头脑一热,咬咬牙,冲上去:“耿老师!”
“您来得晚,有些情况您可能不知道。那个……宋砚在我们营里,那啥、风评可能不太好……”
耿余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魏子阳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吧,他跳舞唱歌都不太行,想继续留在营里,可能就需要其他法子,我们这里好几个男性工作人员对跟他挺亲密的咳咳,我也是为他好,不想他误入歧途,说过他两次,但……”
话未说完,便觉一股大力从肩膀传来,他重心不稳往后一跌,背心撞向冰冷的墙壁。
魏子阳弓着背睁大眼,抬头。
耿余垂着眼,冰冷的视线直直地看向他,神色厌恶,像在看着一堆沾满苍蝇的垃圾。
两秒后,他开口,声音也是冷的。
“你算什么东西。”
两个跟班儿听到动静,匆忙从舞蹈室跑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他俩咽了咽口水,缓慢转过头,对视一眼。
下一秒,耿余嚣张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响起,戾气十足:“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你以为谁都能入他的眼?管好你的嘴,否则我他妈让你立马卷铺盖走人!”
转过身,走两步突然顿下。
回头,垂眼居高临下地看着魏子阳:“你说你和我一个公司?”
魏子阳原本已经被骂懵了,没想到他这么一问,连忙面露欣喜之色:“是是是,耿哥,我们同一个公司!”
耿余倒是扯着嘴皮笑了,笑容凉凉的:“那就更好办了。”
声音比笑容更渗人,身后三人同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直到耿余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魏子阳才反应过来。
所以,这句话的潜台词……
他愣了数秒,额头不自觉地渗出几滴冷汗。
一颗心随之跌落谷底。
平城老城区,鸿程孤儿院。
宋砚笑眯眯地给孩子们发完奶糖,包往背上一甩:“没了。”
小萝卜头们起哄似的围在他身边闹,宋砚被挤得双脚都快离地了。
赶紧无奈地摊手手:“真没啦!”
孩子们笑嘻嘻地一哄而散。
宋砚同他们玩了会儿,转身,走到院长办公室……兼卧室。
推开门,恰好看到办公桌前的小老太低着头,手心悄咪咪地拿着一颗奶糖,剥开糖纸,往嘴里放。
宋砚三两步走过去,一把夺过奶糖,把院长小老太吓一跳:“哎哎哎,你这孩子,快还给我!”
“不行!”宋砚果断拒绝,气呼呼道,“我是给孩子们买的,不是给您的,自个儿的身体不清楚?糖这东西是您能吃的吗?”
小老太瞪眼:“怎么就不……不能吃了。”
她自知理亏,说到后来,语气却渐渐弱了下来,“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就你管得多!那啥、我就吃一口,行不?”
宋砚不为所动,甚至很有经验地打开第二个抽屉,揪出藏在里面的三颗奶糖。
“哎哟,我的糖!”
院长小老太心疼地大喊出来,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最后干脆气得背过身,不理他了。
过了会儿,摸了副老花镜哆哆嗦嗦戴上,打开手机,闷不吭声地刷了起来。
宋砚踮脚,偷偷往她屏幕上一望。
屏幕里是一个男人的侧脸,下巴微扬,眼线浓黑,眼神冷漠又不羁。
左耳的银色耳钉微闪。
可以说是狂野男孩本野了……
偏生他还认识,正是天天揪着他喝矿泉水的耿余。
宋砚顿时:“……”
小老太瞪他一眼:“你那什么表情?精神奶糖也不准吗!介绍一下,我的新墙头,耿宝!”
说完,慈祥盯着手机:“哦哟我的耿宝哦!太帅了!哦哟哟,看到没,这小眼神儿,好酷好狂野哦!!”
宋砚纠结了一小会会儿,终于忍不住吐槽:“……其实,他安利矿泉水的模样更狂野呢。”
……
祖孙两人友好(?)互动期间,一辆黑色豪车停在了不远处的道路上。
老城区路窄、房子老旧,墙面斑驳……所有的一切都和这辆价值不菲的豪车格格不入。
两个女生你撞我我撞你的,相互使眼神,斜着小眼儿往豪车的方向望去,小小声兴奋地讨论:
“哇,这什么车啊,太酷了!”
“百度了一下,嘶~ccc长见识了……”
“我看看我看看,我靠!流弊啊!”
“……”
言谈间,车辆后座的窗缓慢摇下,露出一张轮廓深邃的脸。
旁边梧桐树笔直。
树影不期然打在男人冷白的皮肤上,割裂出一道分明的界限。
他侧过头,看向窗外的建筑。
眉眼冷淡,无端生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