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星看向门口站着的四人。
顾海平有些发福,应该是经常上酒席推杯换盏所致,但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利落帅气。
尽管这男人感情上非常之渣,但若是丑了,当年估计也不会得到步云昔的芳心。
沈畔连,长得算是好看,但顾辰星怎么看,他怎么不如步云昔。
论容貌,步云昔甩沈畔连十条街,论气质,步云昔的大家族出身,岂是沈畔连所能比拟。
可有时候男人出轨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出轨的对象不见得就比发妻强。
还有沈畔连那种眼眸中的精明算计,以及市井小家子气,无论他怎么极力掩饰,还是略略透了出来。
顾何青则完美继承了沈畔连的特征,怎么看都有一种伪白莲的气息,眼眸中似乎带着担忧,但明明顾辰星鱼尾受伤就是顾何青导致的。
顾何青的哥哥顾何铭,则和沈畔连与顾何青略有不同,穿着一身衬衣西裤,虽然眉眼间有着与沈畔连的相似,但已经步入了职场,在顾家公司里当经理了。
步云昔听了沈畔连的一番话,眼眸有些红,他看向沈畔连:“闭嘴!为了小星好?你说打人鱼针是为了小星好?”
顾海平看步云昔怼沈畔连,打圆场道:“云昔,你不要激动……”
在顾海平心里,当然不希望步云昔和沈畔连吵架,他是想左拥右抱,在家里坐享齐人之福来的,不是天天听妻妾头痛的吵架的。
然而,步云昔冷冷看向顾海平,让顾海平打了个激灵,有些讪讪,他带沈畔连回顾家,的确对步云昔心有所愧,因此,看到步云昔的眼神,顾海平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顾海平和步云昔结婚二十多年,从未见过步云昔如此厌恶与冰冷的眼神。
这让顾海平有些心慌。
沈畔连看顾海平不说话,心里不由有些生气,知道顾海平靠不住,左右摇摆,于是,沈畔连亲自向前站了一步,语气仍然柔柔,看了看步云昔,又充满崇拜的看了看顾海平:“云昔哥,小星也是顾家的儿子,从小接受顾家的贵族教育,海平为了培养他,花了不计其数的金钱,如今,小星长大了,反哺顾家,也是应当……”
“沈畔连。”步云昔简直气得哆嗦,被沈畔连的不要脸大开眼界,步云昔的圈子好友,不是贵族子弟就是贵族夫人,从来没见过如此颠倒黑白之人,“你知道我出嫁时,为顾家带来多少嫁妆吗?你又知道,我结婚后,让步家给了顾家多少资金吗?!”
“但是,顾家现在的资金翻了数十倍。”沈畔连的语气十分理直气壮,一点都没有心虚,“这难道不是海平的功劳吗?步家当年的资金,对于顾家现在的资产来说,只是沧海一粟。”
“你!……”步云昔胸膛起伏,有些人真的很能胡搅蛮缠,试图把其他人的智商与他拉到同一水平线上,“没有步家的基础资金,哪来现在的资产?!”
顾海平看着步云昔,神情也很复杂,再与沈畔连的儒慕对比,顾海平就越发觉得沈畔连善解人意了。
顾家现在一跃成为豪门,固然离不开步家的资金,但在顾海平心里,他为整个顾家忙上忙下,没有他,哪来现在的锦衣玉食。
顾海平从心底不愿意承认步云昔以及步家资金的重要,一直在弱化步云昔的付出,认为自己才是顾家的顶梁柱。
而且,步云昔出身高贵,与顾海平是平等的关系,甚至,顾海平这个依靠着婚姻而成为蓝六芒星一员的半路贵族,有时候,总觉得低步云昔一个头。
步云昔的礼仪涵养简直无可挑剔,与他们都不同。
这个时候,“小家碧玉”,对顾海平“盲目崇拜”的沈畔连便让顾海平十分舒服了,让顾海平心中的大男子主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顾海平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于是,顾海平咳了两声,对步云昔道:“云昔啊,小星自小身体不好,柏家是个大家族,比我们顾家实力还要强,难得柏家愿意跟我们联姻,小星嫁过去,一定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照顾?!联姻?!”一涉及到步云昔的心肝宝贝顾辰星,步云昔彻底爆发了,什么礼仪都顾不上了,“顾海平,我不要小星联姻,我要小星自由恋爱!”
“联姻,联到合适的,不是也不错……”顾海平继续说着。
这时,因为病房的门开着,和他们略大的动静,病房外稀稀拉拉开始站了些围观的人,大多数是病人的家属们。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对着顾辰星的病房道。
“谁知道啊,好像是,有个父亲,强行给他儿子打了人鱼针啊!”
“啊?强行?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只听说过自愿打的,没听说过强制的啊!”
“是啊,虎毒还不食子呢……”
听到众人的议论声,顾海平不由感到有些尴尬和丢人,想带着沈畔连和两个私生子进来说,却被步云昔的眼神制止了。
顾海平对步云昔心中有愧,也不想和步云昔闹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