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昔揉了揉顾辰星的手腕,再抬起头,顾辰星发现步云昔眼中蒙上了一层泪雾。
顾辰星心中蓦然如同被什么击中了,这些天,步云昔一定担心自己担心的紧吧。如果自己真的自杀无法挽救,那步云昔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孑然一人了。
顾辰星发自内心的道:“爸爸,你放心……”
接着,顾辰星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去:“我以后不会做这种傻事了。”
“好。”步云昔抿起唇,努力露出笑容,把顾辰星抱在怀里。
父子俩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步云昔放开顾辰星,看着顾辰星的眼睛:“小星,医生说你没有大碍了,你是想在这里继续休养一段时间,还是回家?”
回家?顾辰星想起那个被小三和私生子霸占的家,皱了皱眉。
“不是回那个家。”步云昔解释道,“回你外公的家。”
对了,顾辰星恍然想起,还有一个步家呢!
他们两人也不是无家可归的人。
“好,那我们回步家吧,爸爸。”顾辰星说道。
“好。”步云昔给步家打了一个电话,步家马上派司机开星车来到医院接人。
顾辰星想翻身下床,才尴尬的发现,自己还是鱼尾巴。
步云昔一把把儿子抱起来,朝病房外走去。
顾辰星把脸埋在爸爸胸口,这、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好像自己还是个大号的宝宝!
一路上,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看不见顾辰星的脸,却看到了顾辰星的鱼尾:“天啊,是海蓝色的尾巴!”
“太漂亮了吧!”
“看那漂亮的鳞片,光华的尾鳍,太迷人了!”
“就是尾巴上的伤太可惜了……”
“是啊,这是个新人鱼吧,一定长得也非常漂亮……”
可惜,众人伸长了脖子,也看不见顾辰星的脸。
步云昔抱着还不能自由分化双腿的儿子来到医院停车场,步家的司机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步云昔和顾辰星过来,从驾驶位打开门出来,朝两人利落的敬了个礼:“少爷,小少爷,老爷子派我来接您。”
司机叫周文凯,是当年跟着步老将军退下来的,因战受了伤,便在步家当司机,一当就是几十年。
步云昔点点头:“麻烦您了,周叔。”
周文凯帮两人打开后车门:“少爷哪里话。”
周文凯几乎是看着步云昔和顾辰星长大的,对顾海平的所作所为也气愤不已。少爷和小少爷这么优秀,教养都是一顶一的好,可是那个顾海平却如此对待他们。
然而,他只是一个步家的司机,没有他置喙的余地,但是只要少爷和小少爷需要他,他便义不容辞。
步云昔把顾辰星抱进车后座,自己也坐了进去,周文凯发动星车朝步家疾驰而去。
……
托纳主城,柏家私家专属剑道馆。
剑道馆中有着大约十来个人,一面是庞大的玻璃墙。
在靠近玻璃墙的位置,有两个人手执长剑在交锋。
仔细看,其中一个站着,其中一个却坐在轮椅上。
站着的人肌肉发达,穿着红色背心,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模样,像个保镖。
那人的剑如疾风骤雨朝轮椅上的男人攻去,轮椅上的男人右手持剑,从容不迫,接住了肌肉男的剑招。
两把剑碰撞在一处,发出刺耳的嗡鸣,肌肉男用尽全力,轮椅上的男人手臂纹丝不动,剑身稳稳挡住了肌肉男的剑刃。
肌肉男的脸上浮现出汗水,收回手中的剑,又变了几招朝男人攻去。
轮椅上的男人虽然行动不便,却见招拆招,把肌肉男的攻势全部抵挡,肌肉男又咬牙发力,男人接住肌肉男的剑,两相碰撞,男人剑身微挑,将肌肉男连带着剑挑开,肌肉男蹬蹬后退了几步,朝轮椅上的男人拱了拱手,退在一旁。
这时,一个穿着白衬衣,剪着浅棕色碎发,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瓶水,朝轮椅上的男人仍过一条白色毛巾:“哟,柏涧,还在练呢,你也太辛苦了吧?”
轮椅上的男人一头黑发,五官分明而深刻,一双眼眸如同银灰色的琥珀,深邃而不见底。当那双眼睛看向人时,会令人感到深重的压力。
而他对面戴着眼镜的年轻棕发男人似乎并不畏惧。
男人把白色的手套摘下,用棕发男人丢过来的白毛巾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用深沉的嗓音发出一声轻哼。
“为什么,为什么柏涧?”棕发男人凑过来,指着剑道馆里的人道,“保护你的人够多了吧?”
柏涧把毛巾丢还给棕发男子:“内忧外患,不得不防。”
“哎,听说柏家给你找了一门亲事?你真要联姻?”棕发男子把落在脸上的毛巾扯下来,眼眸中流露出好奇的光芒。
“联姻是必然。”
“可是,你都没见过对方的样子!”
“谁都一样。”
“喂喂,你真的这么不在意?万一对方是个丑八怪呢?”
柏涧似乎懒得回答男子如此愚蠢的问题,默默把手中的剑收回剑鞘。
“哎,不知道谁会嫁给传说中‘不能人事,残忍狠辣’的柏家大少呢?还真是期待啊!”夕阳西下,棕发男子愉悦的声音回荡在剑道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