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全黑。
夜晚的寒气逼人,他冻得直打哆嗦。看了眼光溜溜的脚,苦笑不已,刚跑得太急,鞋和外套都忘拿了。
他冷得牙齿开始打颤,看了眼四楼的高度,总不能跳下去。可是他又看了眼窗帘,更不好意思打扰陶然的好事。
林生搓了搓冻僵了的脸,余光瞥见了隔壁邻居的阳台,忽然灵光一闪。
记忆里,隔壁住着一位非常慈祥的老奶奶,平日里遇见他,都是和颜悦色的,让他暂避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
于是乎,林生半边身子跨过阳台护栏,一条腿在空中荡秋千的时候,他冲老天比了个中指:
“哦,别想打倒我迪迦·格林德沃·钮祜禄·生生!”
一阵强风刮过,他脚下一滑,脸色大变,立刻抓住对面的护栏,咬咬牙爬了过去。成功的到达隔壁阳台后,他脚底发软,不禁悲从中来,这可真是他痴活二十二年来里,最惨的一天啊。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然后抬手叩响邻居的窗户。
咦,这窗户上怎么这么多雾气?
没有人回应,他又加重力道多叩了两下,结果把侧拉门给不小心推动了。
门没锁。
老奶奶年纪大了,或许有些耳背,他还是把门打开再和她说明好了。于是拉开门,顺手拨开窗帘。
他皱着眉头挥了挥迎面扑来的白色水汽,怎么跟在澡堂里似的……
“奶奶你……啊!!”他说着说着直接破音,同时瞪大了双眼,这卧室里竟然有一个浴缸,更重要的是这浴缸里还躺着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下半身浸在绵密的泡沫里,腹部巧克力的腹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晶莹的水珠落在他健康麦色的胸膛,左手捏着盛了红酒的高脚杯,映着嘴唇鲜嫩红润,高鼻俊挺,双目紧闭,似睡着了。
但却被林生拉门的声响给吵醒了。
纪曜礼眉心微皱,缓缓掀开眼皮,抬眸扫向林生,眼里尖锐与迷茫立时散退,取而代之的是错愕,久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他的右手紧张地反扣住浴缸的边沿,问:
“你,怎么在这里?”
此时的画面实在是太香艳了,以至于林生的脑袋充血,根本没听出这句话里的深意,按理说对方第一句应是质问,你是谁?
林生的脸颊顿时升温,红得跟个番茄似的,张嘴想解释。
“阿嚏—”纪曜礼掩嘴打了个喷嚏,把他的话给打断。
纪曜礼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然后睁眼,瞥了眼正往房内呼呼灌寒风的门,道:
“还准备看到什么时候?进来。”
“啊?!哦!”林生迷迷糊糊地朝里跨了一步,有眼力劲儿地关上门。
与此同时,身旁男人哗啦一下,利落地从水里站起来,吓得林生一跳。
拥有男性普遍比较心理的林生,不受控制地目光下移,瞳孔剧缩,飞快移开脑袋,两手捂住脸颊。
这家的暖气开得也太足了吧,就进来这么一会儿他都要热炸了。
纪曜礼拿起挂钩上浴袍披在身上,踩出浴缸,慢条斯理地系上腰绳。然后拿出一张毛巾擦拭着湿发,转头看了一会儿正天人交战的林生。
林生Gay生数年,Gay达灵敏,面前这男人无论是外貌还是身材都是极品,已经忍不住在心里给他各项打分。
纪曜礼挑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林生思绪混乱,想着自己理亏,先说点好听的话才是,张嘴就来,“鸟……鸟还不错?”
纪曜礼太阳穴上的青筋跳了跳。
他只是想听林生解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林生匆忙捂嘴,我真不是故意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