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鹤奔跑着穿过街道。
城市的街道上洒着月光和路灯昏黄的光,四周一片静谧,只偶有野猫穿过街巷,在垃圾桶和城市阴影中寻找食物。
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空旷的环境里,一个年轻健壮的男子,如脱缰的野狗一般奔跑在城市空荡荡的街巷间。
但凡有一个警察或保安路过看到,都得先把他捉起来拷问一番。
怎么看都像是不法分子。
而他奔跑的速度始终一致,呼吸匀称稳健,似乎是经过训练的运动员。
快速的高强度奔跑,并不能打断他的呼吸节奏。
而这样的画面,在他穿过路灯照耀的地方,闪进黑暗,又从黑暗奔跑向住宅区时,竟又有几分诡异。
住宅楼区正门门卫室里的门卫打着盹儿,睡的比住户们还沉。
鼾声阵阵,即便是在住宅楼区另一侧翻墙的子鹤,都听的清清楚楚。
整个城市都在沉睡,子鹤却清醒着,甚至兴奋着。
有纯阳体人类的地方,他已经跑了四处,这是最后一处了。
这个城市总共就六个纯阳体,还有一个在他无法抵达的城市另一边——因果锁困住了他,而第六个人的住处,正好在距离紫玄山22km外的距离。
所以,马上要到的这个临海小区,已经是他眼前最后的希望了。
如果还不满意,只好努力成长,日后再议。
他方才下山,潜进第一个纯阳体的住处家里时……
那真是一个破烂不堪的屋子,又脏又简陋,破破烂烂的东西堆的到处都是。
而那个纯阳体之人,居然是个老头。
真的,太可怜了,六七十岁了吧,还是处男。
这么大年纪,肯定不行。
说不定不等他修成血衣再修黑袍,可以更换肉身时,这老家伙就自动归西了。
第二个纯阳体的住处,想潜进去很难,窗户是铁栅栏式的。
他只好塞了只野猫进去,逼迫野猫帮他把窗帘拨开——床上躺着的是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
肯定也是不行的,他修成黑袍可以换纯阳体肉身的时候,这小子说不定不到7岁。
他除非脱离现代社会自力更生,但凡还想混迹在城市中,都要忍受孩子父母和老师的时刻盯梢。
接下来的两个,不是丑,就是矮,爱美之心鬼皆有之,他实在看不上。
这将是他未来需要一直使用、持续寄住的肉身,可以傻,但是不能丑、不能矮。
在临海蓝湾小区,朝着那微弱的白芒,他一路绕过七转八拐的绿化小区,直跑到临海的第一排一层。
越过一个院子,弯腰朝着院子里的拉布拉多犬呲了下牙,拥有灵性的动物就趴伏在地,只睁着双狗眼看他,全然不敢乱叫乱动。
他顺利的从开着的窗跃进了客厅里。
房间里很安静,屋子隔音效果很好,是能让人安心生活的环境。
拐过宽敞的客厅,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小过道,推开了一扇朝阳卧房的门。
卧室的窗开着,微风吹的内层轻纱窗帘飘起来,浮荡着如情人的手,朝着距离窗边一臂半距离的床上的人撩拨而去。
窗帘因为风的关系开了一道缝,难得的比较亮的月光透进来,打在床上浅灰色的被褥上。
室内弥漫着一股香皂的清香味道,让人深嗅之下有种清爽愉悦的感受。
子鹤走到窗边,又轻轻撩开了一些窗帘。
月光肆无忌惮的洒进房间,让床上的人沉浸在迷蒙的晕光里。
那张白皙的面容,毫无防备的温软沉睡着,两条浓长的剑眉舒展开来,虽看起来表情平和,却仍有英气逼人而来。
高挺的鼻子在脸颊上打上小山般的阴影,明暗之间皆能看出少年人皮肤的细腻程度。
真是如剥了皮的鸡蛋般滑嫩的年轻人。
少年人闭目沉睡时,睫毛微微抖动。
子鹤很快便被对方浓长卷翘的睫毛吸引,那像是两条毛茸茸的小生灵,蜷在少年的脸上,随着呼吸可爱的颤抖。
若不是担心扰醒对方,他几乎要伸出手去摸一摸那可爱的睫毛们。
少年的短发剪的很利落,长度大概在眉上半指处。
头发柔软而浓密,在枕头上蹭的微微卷起翻翘,看起来很好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