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个多少钱啊?”吸食干净匕首上的邪气,子鹤便抬起头笑吟吟的问地摊主人。
蹲在他身边的老头儿双眼如火般盯着他手里的匕首,听到他询价,眼神一下黯淡又焦急。
老人家已经看出那匕首是个清代卷首型烧蓝柄匕首。
他看的仔细,确认那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真货,就算是假的,也绝对是高仿,可高价买卖于古董市场了。
这一行有个规矩,就是在有别的买家拿起古物后,你即便再想买,也不可以开口了,更不能从别人手里抢东西——破了规矩是要倒大霉的。
老头儿只好闭着嘴,眼睛馋的满含水光,口水都要在口腔里溢满了,只能生生咽回去。
“200。”摊主头都没抬,就挑了下眼皮,在子鹤手里拿着的匕首上扫了一眼,便轻描淡写的道。
老头儿听到这里,心都要碎了。
才200!
要知道,好多喜欢古董的人,对于刀具匕首,都有特别的偏爱。
这东西他拿到手里,再去卖,怎么都能卖上近百万的价格!
而这样的小东西小宝贝小心肝儿,此刻在别人的手里。
老头儿有些不顺心的瞄了子鹤一眼,怎么年纪轻轻不学好,来抢他们这种练了一辈子眼睛的老家伙,才能做的生意。
“这匕首有刀鞘吗?”子鹤不满足的问。
“没有,就这。”摊主甚至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生意做的牛气熏天。人一旦懒散颓丧到这个份儿上,也就不管天不管地了。
“行吧。”就在老头儿还祈祷子鹤因为‘没有刀鞘’或者‘太贵’之类的理由放弃时,子鹤掏出钱包,抽出两张红毛,丢给了摊主。
摊主这才似乎高兴了一点点,提起了一点点的劲儿。
他坐直身体伸长手,将子鹤丢过来的毛票子捏在手里铺展摸平,然后认认真真的揣进怀里。
摊主是个没有感情的商贩,这世上只有毛票子,才能让他动容。
子鹤已经捏着匕首站起身,随即放眼朝着富丽堂皇的古董店望了过去——这个没有了邪气的匕首,已经是没有灵魂的匕首了,他要把它卖掉。
才想着找一家最大的古董行,站在他身边的老大爷就伸手搭上了他的手腕。
“小伙子,你这匕首是准备拿回去把玩儿吗?还是怎么说?有没有兴趣卖啊?我看着也很喜欢,高价收了怎么样?”老大爷像是有些着急,虽然摆着淡然的表情,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着实暴露了他对这个匕首的强烈渴求。
子鹤舔了下嘴唇,不露行迹的从老大爷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腕,然后才笑着道:“我是准备卖的,但是我的要价可不便宜。”
他虽然笑着,但是面部表情显然没有控制的很好,奸猾狡诈之气已经透了满满。
瘫坐在马扎椅里的摊主听到子鹤的话,终于来了点精神。
他才200卖给这个年轻人那把匕首,转手就有老头儿买。
年轻人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卖价不便宜?
200块的东西,翻一手能贵多少?
他想着,有些好奇的朝着子鹤和老头儿盯了过去,怡然自得的做好了看热闹的准备。
这边听到子鹤的话,老头儿愣了下,但随即又摆回宽厚慈祥的笑容,淡然道:“那不如你开个价,我听听看合不合适。”
子鹤对上老头儿的眼睛,忍不住大笑。
“你笑什么?”老头儿有些疑惑。
“老人家叫什么名字?”子鹤突然兴起,开口问道。
老头儿以为这小子是行内人,想探探他的虚实,想他马东来一辈子做古董生意,也算圈内小有名气,口碑也不坏,便很从容,毫不遮掩的大方道:“我姓马,叫马东来。”
在老头儿说出自己名字时,子鹤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那两条微挑的剑眉舒展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蕴藏了一丝丝得色,连背脊也挺的更直了些。
老头儿还不知道,他若胆敢坑面前的年轻人,下场恐怕不会很好。
子鹤点了点头,并没有对马东来的名字做出任何正向的反应。
他一掌控了老头儿的名字,便低头打开快没电的手机,在淘宝和百度上搜了一圈儿,然后便抬头,果断道:
“我要30万。”
老头儿马东来还没待给出反应,坐在马扎椅上的摊主先炸了。
只见一只瘫软坐着的摊主一下从马扎椅上弹了起来,脸上先是吃惊,随即又转变成嗤笑的表情,不敢置信的嘈道:“年轻人,你是不是疯了?哈哈哈哈哈……多少?30万?哈哈哈哈,你之前是个抢劫的吧?”
子鹤转头朝着摊主看了看,认真想了想,自己吸食紫玄观偷酒壶的贼的魂魄时,也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说是抢劫,也有几分道理。
他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礼貌的朝着摊主问道:“摊主您叫什么名字?”
摊主看着子鹤的笑容,总觉得虽然怎么瞧着都是笑意盈盈的,问名字的语气也很客气礼貌,但就是……心里毛毛的。
他才要跟子鹤杠上两句,站在边上的马东来拍了下子鹤的肩膀,笑着答道:“这可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