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下的突然,高岭花刚好没带雨披,雨虽然不大,但一路淋下来林砚还是半身湿透,前额碎发都被沾湿贴在了脸上。
可美人就是美人。
即便淋了雨,林砚也分毫不显狼狈,他身体前倾手握车把,单脚落地、依长腿撑着车身,动作十分潇洒,别有一番风味。
可看见林砚被雨淋湿,苏桉立刻不觉得眼前的雨是享受了。
高岭花身体不好,上次光闻个烟味就犯了哮喘,肯定也受不住这么淋雨。
苏桉下意识想拎伞下车,可他的手刚放摸到车门又立刻收了回来。
穿书之后苏桉可没少对林砚示好,但高岭花从没领过情,就算他现在下车去给递伞人家也不一定接。
苏桉想了想,还是让司机继续把车开了出去,反正还有一个路口就到学校了,为安全考虑,学校不允许学生骑自行车进出学校,就在校门外五十米就划了“下车线”,还排了值勤生,过了下车线就不能骑车,必须手推,苏桉就准备在下车线附近等林砚,然后他就能理所当然地帮他撑伞、跟他一起进学校了。
SUV停在路口,苏桉利落下车,一路小跑的站到了“下车线”旁边,自信满满地撑开了伞,
可直到他伞上的雨水汇成小溪,苏桉也没等到林砚的影子。
不知道高岭花是被什么绊住了脚,苏桉忍不住按来时的路走回去看,就发现林砚还在他遇上他的那个路口没动。
没察觉苏桉的靠近,林砚的视线一直停在他脚边的绿化带里,素日冷冰冰没表情的脸出现了些许裂痕,那表情像是有些无措?
苏桉颇感意外,他顺着林砚的目光望过去,就见不足到膝盖高的矮灌木窸窸窣窣地动了两下,有什么东西往林砚那边越靠越近,苏桉屏住呼吸,就看到里面窜出来一只……小狗!
小家伙巴掌点大,是品相最差、最不值钱的那种小土狗,小短毛灰呼呼的,呜呜叫的声音也沙哑难听,一点都不可爱。
而且它浑身湿漉漉的,站都站不稳还要拼命摇尾巴,边摇边往林砚脚边的草丛拱,整个狗一颤一颤的,怎么看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动物都很有灵性,它跟林砚对峙了很久、确认这个好看的两脚兽对自己无害后才鼓起勇气走向他。
可小家伙猜错了,林砚并没有像它期待的那样对它敞开温暖怀抱,相反,他还驱车后退了两步,明显并不愿意离它太近。
小灰狗呜呜叫的更可怜了。
它实在太小了,最多两个月大,湿透了的狗毛软塌塌黏在身上,露出身上嶙峋的骨架来。
过分瘦弱的狗多半有病,瞧它这样,这雨再淋下去一定会死。
不过这种有病的狗,死了也是种解脱吧,起码不用再受病痛折磨了。
不是林砚没有同情心,只是他在生死关口徘徊过太多次,对生与死的理解跟常人有些不同。
雨水淅淅沥沥,不似大雨洒脱,也不够小雨清新,不大不小,只让人心烦。
林砚正愣神,忽然有一人撑伞靠近,替他把狗崽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然后把手里造价不菲的黑色雨伞往这边一递、遮住了他头顶烦人的雨,
少年生了双好看的杏眼,亮晶晶的,跟怀里的小狗崽一起看向他,笑着问道:“要一起去学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