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这这这……这些机关只杀人用?”
陆少容:“不清楚,或许还有其他的用途,你可以多拍点照片,我对它很有兴趣……”
展行:“那……如果有人掉进了这个鼎里……”
手机嘀嘀嘀,没信号了。
陆少容:“喂?信号太差了,听到了么,小健?”
展行:“喂这种时候不要给我出幺蛾子啊!”
林景峰同情地拍了拍标叔肩膀:“走吧,没宝藏了。”
标叔似乎不太相信,林景峰沉声道:“先出去再说,老谢打头,我俩垫后。”
方卓嘴里咕哝着什么,拉扯绳子,把谢老贼背在背上,顺着绳子攀爬而上,甫道十分滑溜,稍一不注意双手双脚便要打滑。
标叔仍时不时回头,似乎心有不甘,林景峰让展行先走,自己攀在最后。
方卓背负谢老贼,最先爬上地面,冒出个头,喘息着扶正眼镜,蓦然看到不远处的墓穴正室中棺材盖大开,一具古尸阴风阵阵地站直,脸色惨白地看着他。
方卓发出极为凄厉的一声狂喊。
“干什么!”标叔喝道:“别慌——!”
老谢大声喝骂,淬不及防从方卓肩上摔了下来,标叔慌忙侧身让过,险些被老谢带得一起摔下去。
变故突生,林景峰大喊道:“抓住绳子!”
斜坡道内实在太滑,走在倒数第二的展行被谢老贼一撞,压在林景峰身上,三人才爬出绳子没多长一段,便被拖得再次摔下去。
展行道:“抓住我的手!”
谢老贼滑过他身旁,探出铜拐,展行牢牢抓住,然后冲力实在太大,谢老贼铜拐脱手,再次摔了下去。
方卓在地道上发疯地大叫,老谢摔进坑底,双手乱抓乱捞,展行死死拖着林景峰,林景峰兀自吼道:“别乱碰!”
老谢手肘猛地一撞,将铭文机关撞得沉到底。
墓穴中央的男尸完全立直,巨鼎内发出杂乱的声音,铿锵声不绝,老谢大吼一声,被倏然刺出的数十柄铁枪插正身上,口中鲜血狂喷。
展行惊得大口喘气,手中剩下一把冰冷的拐杖。
“死……死了?”展行道。
林景峰与展行牢牢撑在斜道尽头,只差一步就进入铁枪的攻击范围中。
过了数息,铁枪再次旋转着抽离,回归原位。
林景峰又等片刻,方走进坑底,手指去探谢老贼的大动脉。
“死了。”
展行扔出块死人骨头,打在老谢的脑袋上,老谢没动静。
展行拿着铜拐,朝谢老贼身上戳了戳。
林景峰道:“走。”
展行:“他他他……这就死了,我们咋办?”
林景峰不以为然道:“又不是我们杀的。”
展行:“那那那……不用把他的尸体带走?”
林景峰:“铲地皮的人,没了就没了,亡命的行当,在墓里呆着,不正好么。”
展行探出头:“妈啊——!”
林景峰:“别慌!”
方卓已不知跑了去哪,展行爬上地道,第一眼赫然看到的也是那具男尸,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林景峰牢牢抵着展行,把他顶上暗道里,险些也被男尸吓了一跳。
标叔倒是胆大,说:“黑驴蹄子带了么?”
林景峰:“给我徒弟了。”
展行:“我我我……我扔它脸上了,刚丢进棺材里了,你们……看……”
古尸鼻子歪到一旁,脸上还有个凹下去的印。
林景峰抽出匕首,食中二指在锋利边缘轻轻一抹,血液渗出。
哦哦哦!要做法了!展行十分期待林景峰有什么厉害手段,倒不怎么怕了。
林景峰抹完匕首,先从腰包里掏出一张创可贴,把手指包好,以免失血过多。
展行:“……”
林景峰横持匕首,缓缓走上前去,双目无神空洞,似没有焦点,围着古尸绕了一圈,收起匕首:“是墓主自己设的机关。”
标叔回到墓室正间,打量古尸,笑了笑。
“这具尸也值不少钱。”标叔笑道。
“我不碰尸,你自己想办法。”林景峰道:“尸钱也不用分给我。”
标叔取来布带,缚在男尸腰间,古尸历经两千余年仍保持完好,手臂,手指关节仍能活动,面容栩栩如生,唯鼻子歪了个较小的弧度,稍有瑕疵。
标叔把布带穿过肋下,用力一收,古尸登时被牢牢固定在他的背上,展行看得心里发毛,问:“你要……带它出去,然后吃了他?不好吧。”
标叔难得地肃容道:“林三,你徒弟太多话了。”
林景峰没有回答,他对盗墓尚可接受,对窃尸这等行为却不以为然。
“标哥,你被鬼吹灯了。”林景峰稍一审视四周,冷冷道。
标叔猛地转头,也发现了墓中油灯熄灭的情况,他的目光闪烁,四处游移,仿佛拿不定主意,手定在腰间,几次抬起放下,放下抬起,最后说:“把编磬带出去。”
他背后束了只古尸,古尸的脑袋耷拉在他肩前,露出森森的白牙,上前去拆卸编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