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长久不了,长川大概是图人家姑娘相貌好,等新鲜劲儿过去了,没准黄了呢。”
“长川不是那种人,以前相亲那么多次,他都没对外说过,这回公开说是他对象,显然是要结婚的。”
“又不是订亲,只是处对象,结不结可难说,一个农村姑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哼,换了我,宁可娶个城里的麻子姑娘,都不要娶农村漂亮的。”
管大嫂声音尖利刺耳,满脸嘲讽,她也有个儿子,也在印染厂上班,这条弄堂的住户们,基本上是印染厂的职工。
大家讪笑了几声,都回自个家了,扒完了早饭,就匆匆去上班了。
陆长川娶谁和他们都没关系,还是上班要紧,迟到了可是要扣全勤奖的。
陆家大门紧闭着,顾糖糖不轻不重地拍门,里面传来陆长川的声音:“来了!”
“肯定是王姐,我和她约好,吃了早饭去菜场买菜,早点去才能买到新鲜青菜。”陆母急了起来,捧起饭碗扒拉饭。
陆长川捧着饭碗去开门,打开后,看都没看就转身回屋,还叫道:“王婶!”
顾糖糖愣了下,笑着应道:“哎,乖!”
陆长川猛地转身,惊愕看着自家对象,冲他笑得像花一样,这感觉就像是,该怎么形容呢?
才学浅薄的的陆长川,想了半天,才想到了一个词——洛神。
他觉得自家对象,就像是从水里走出来的洛神一样,全身都飘着仙气,美得连太阳都失去了光辉。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打电话,我去接你啊!”
陆长川激动得差点摔了碗,想去接篮子,可手里还拿着碗,他也不知道把碗筷放一只手里,就这样一手拿筷子,一手拿碗,还要去接篮子,笨手笨脚的,看得顾糖糖笑死了。
怎么这么傻呢?
“王姐,等我一下啊!”
陆母还在屋子里叫。
顾糖糖嘴角抽了抽,好吧,未来婆婆变成大妹子了,挺划算。
“妈,是糖糖来了!”
陆长川吼了声,总算手脚平衡了,提起了篮子,感觉到沉甸甸的重量,不由皱眉,不满道:“怎么这么沉,你以后给我打电话,别伤了手。”
他媳妇白嫩嫩的手,哪能提这么沉的东西?
“奶奶装的,手都肿了!”
顾糖糖嘟了嘟嘴,还伸出手,手心有几处红通通的勒痕,其实没什么,过会儿就消了,陆长川却心疼坏了,鼓起腮帮子吹了几口气。
但他却忘了,早上吃的是青菜肉包,嘴里还有青菜呢,激动之下,肺活量相当给力。
“扑”
一小片青菜,扑地吹到了顾糖糖白嫩嫩的掌心上,白底透着碧绿,色彩挺明亮。
两人都定住了。
大眼瞪着小眼。
顾糖糖嫌弃地皱起了鼻子,问:“你早上吃韭菜?”
不喜欢早上吃韭菜的人,说话都是韭菜味儿。
“不是,青菜。”
陆长川本来觉得很尴尬,可媳妇这么一问,尴尬神奇地消失了,他鬼使神差地抓住了面前的小手,轻轻地擦了几下,然后再顺手在身上一擦,笑呵呵道:“没了。”
顾糖糖眼神极嫌弃,伸手在这家伙身上用力擦了几下,娇声道:“我要洗手!”
“这儿有水,我给你拿香皂去!”
陆长川放下篮子,殷勤地跑进自己屋里,又飞快地跑了出来,毛巾是新的,连标签都没撕。
天井就有水龙头,是公用的,不过大部分时间是陆家在用,顾糖糖洗了手,拿新毛巾擦干净了,伸出手在陆长川鼻子下晃了晃。
“香!”
陆长川很配合,用力闻了好几下,除了香皂的香味外,还有一股特别的幽香,是顾糖糖身上的,那次救人时他就闻到了。
两人都沉浸在彼此之中,全然没注意到,二楼三楼的窗户都打开了,好几只脑袋伸了出来,目不转睛地看着。
陆母靠在门框上,咬着牙看这两人打情骂俏,陆父推着轮椅也出来了,笑盈盈地看着。
“瞧瞧,这丫头就是这样把你儿子勾走的,洗个手还要伸过去让你蠢儿子闻,当你儿子是狗呢,破爪子有什么好闻的,再香能比红烧肉香?也就你那蠢儿子吃这一套!”
陆母咬牙切齿地骂,早上吃的饭,在肚子里全都变成了醋,气死她了。
陆父笑眯眯道:“你年轻时候的手也香,比红烧肉香。”
陆母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不再年轻的脸上,浮现一片红云,没好气地瞪了眼,嘴角却漾开了,但很快她就沉了脸,不高兴地问:“我现在手是臭的?”
眼神跟要杀人一样,陆父不慌不忙道:“现在更香了,十碗红烧肉都比不上!”
“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