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江也笑了笑,心里更疑惑了,这姑娘的正面居然不像妻子,反而很像他妈,看着也更加亲切了,这个漂亮姑娘是谁?
“明江,你过来!”
沈老爷子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沈明江刚要去拿盘子,下意识地抖了抖,乖乖放下盘子,去觐见他爹了。
沈明江战战兢兢地进了书房,沈老爷子正襟严坐,旁边站着蒋玉华,老两口朝他狠狠地瞪了眼,沈明江缩了缩脖子,心里打鼓。
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惹爸妈生气了?
他细细回想了下,昨天下午回家,吃了饭后就睡觉,农场的事一句都没说,他说的话加起来不会超过五句,应该不至于惹事吧?
“爸,妈,什么事?”沈明江怯怯地问。
蒋玉华冷笑了声,嘲讽道:“别叫我妈,不敢当!”
沈明江额头冒出了冷汗,诚惶诚恐道:“妈,我哪里做的不好,您只管打我骂我,千万别这样说。”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这些年来,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心里只有你那个不明是非愚昧瞎眼的老婆!”
蒋玉华憋了一肚子火,将儿子骂得狗血喷头,她不只是气顾金凤打糖糖,更气这十八年来,只听顾金凤的话,和父母兄弟生分了。
愚不可及的蠢东西!
“早知道你娶了媳妇忘了老娘,当初生你出来时,就让你爹一针扎死你,省得气我!”
蒋玉华骂得兴起,沈明江面如土色,缩着头不敢吭声,心里很惭愧,也有点埋怨顾金凤了。
大嫂和爸妈就处得很好,亲如母女,妻子怎么偏偏和谁都处不好?
妻子总说爸妈瞧不起她,嫌弃她是农村人,大嫂家境好,所以爸妈才对她好,沈明江以前还信这些话,但这些天他细细反省,觉得妻子说的话不尽全对。
爸妈绝对不可能嫌穷爱富,而且大嫂娘家父母兄弟,也只是普通工人家庭,当年大哥和大嫂处对象时,还有另一个家世很好的姑娘喜欢大哥,如果爸妈真的嫌贫爱富,就不会让大哥娶大嫂了。
沈明江现在想明白了,一切都是妻子的性格所致。
心里愧疚的沈明江,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蒋玉华看到他这怂样就上火,也懒得骂了,撇过头看都不想看。
“和顾金凤为什么吵架?”沈老爷子慢条斯理地问,口气很平和,就像话家常一样。
沈明江却大气都不敢出,他宁可被他妈骂一万遍,也不想面对这么‘平和’的爹。
“是……是一点家常小事。”
沈明江不敢说实话,所挨打。
外人都说他爹从来不发脾气,那是他们没见过,他爹打人可疼了,小时候他和大哥没少挨打。
“因为没给顾惜惜配药?”沈老爷子声音冷了些。
沈明江腿直打颤,不敢吭声。
蒋玉华冷笑道:“你那好老婆写信来声讨我们了,足足写了十大罪状,我和你爹死一万遍都难赎罪了!”
沈明江吓得头皮一麻,腿一哆嗦,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欲哭无泪地看着父母,更不敢辩解。
蒋玉华嫌弃地瞪了眼,没出息!
“我以后都不会给顾惜惜配药,因为她不是沈家人!”沈老爷子言简意赅,却字字千斤,吓得沈明江傻了,怔怔地看着他爹。
惜惜不是沈家人?
他爹是什么意思?
“爸,惜惜不是我女儿?”
沈明江艰难地咽下口水,问了出来。
“嗯,十八年前,顾金凤执意回乡下待产,半夜突然发作,在金鸡山公社卫生所生下宵云和他妹妹,卫生所同时生产的另一个产妇,是顾金凤同村人,这毒妇早产生下的女儿先天不足,很难养活,便将两个孩子掉了包,顾惜惜是这个毒妇的女儿!”
沈老爷子和助产医生通过电话,问清了当年的事,顾金凤生出的女儿虽只有四斤,但很健康,绝对不可能是顾惜惜那种病秧子。
而许盼娣生的才是先天不足的顾惜惜。
只等助产医生赶到,就能抓捕许盼娣了,沈老爷子本来不想这么早说出来,但顾金凤惹怒了他,平白无故居然掌掴糖丫头,她凭什么?
沈明江脸色煞白,脑子像浆糊一般,他突然想到了刚刚看到的漂亮姑娘,既像妻子,又像母亲,一见面就心生亲切,难道?
“爸,我的女儿在哪里?她叫什么?”沈明江急切地问。
“你若是知道了这孩子在哪儿,你准备怎么做?”老爷子问。
“自然是接回来!”
沈明江毫不犹豫回答,他亲生的女儿,怎么能流落在外面,他得接回来养,弥补这十八年来的亏欠。